志第一百三十六 食货下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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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下 茶上
其在福建曰福州长清场,岁鬻十万三百石,以给本路。天圣以来,福漳泉州、兴化军皆鬻盐,岁视旧额增四万八千九百八石。
熙宁十年,有廖恩者起为盗,聚党掠州郡。恩既平,御史中丞邓闰甫言:“闽越山林险阻,连亘数千里,无赖奸民比他路为多,大抵盗贩盐耳。恩平,遂不为备,安知无蹑恩之迹而起者?”乃诏福建路蹇周辅度利害。周辅言:“建、剑、汀州、邵武军官卖盐价苦高,漳、泉、福州、兴化军鬻盐价贱,故盗多贩卖于盐贵之地。异时建州尝计民产赋钱买盐,而民惮求有司,徒出钱或不得盐。今请罢去,颇减建、剑、汀、邵武盐价,募上户为铺户,官给券,定月所卖,从官场买之,如是则民易得盐,盗贩不能规厚利。又稍兴复旧仓,选吏增兵。立法,若盗贩、知情囊橐之者,不以赦原;三犯,杖、编管邻州;己编管复犯者,杖、配犯处本城。”皆行之,岁增卖二十三万余斤,而盐官数外售者不预焉。元丰二年,提举盐事贾青请自诸州改法酌三年之中数立额。又请捕盗官获私盐多者,论赏不限常法。三年,青上所部卖盐官吏岁课,比旧额增羡。诏曰:“周辅承命创法,青相继奉行,期年有成,课增盗止,东南赖之。”时周辅已擢三司副使,监司已次被赏者凡二十人。
哲宗即位,御史中丞黄履奏福建多以盐抑民,诏:“去岁先帝已立分遣御史、郎官察举监司之法,福建遣御史黄降,江西遣御史陈次升按之。”继又以命吏部郎中张汝贤并察举周辅所立盐法。降言:“福州缘王氏之旧,每产钱一当余州之十,其科纳以此为率,余随均定,盐额亦当五倍,而实减半焉。昨王子京奏立产盐法,失于详究,遂概以额增,多寡之间,辽远绝殊,远民久无以伸。”诏付汝贤。明年,按察司尽以所察事状闻,于是福建转运副使贾青、王子京皆坐掊克,谪监湖广盐酒税;刑部侍郎蹇周辅坐议江西盐法,掊克诞谩,削职知和州;郏但坐倡议运广盐江西,张士澄坐附会推行周辅之法,肆志抑扰,并黜官;闽清县尹徐寿独用盐法初行,能守官不挠,民以故不多受课,言于朝加赏焉。汝贤请定福建产卖盐额,诏从其请;凡抑民为盐户及愿退不为行者,以徒一年坐之;提举盐事官知而不举,论如其罪。
已而殿中侍御史吕陶奏:“朝廷以福建、江西、湖南等路盐法之弊,流毒生灵,遣使按视,谴黜聚敛之吏,以慰困穷之民,天下皆知公议之不可废也。然湖南、江西运卖广盐添额之害,京东、河北榷盐,皆章惇所倡,愿付有司根治其罪,使贼民罔上之臣,少知所畏。”监察御史孙升继言:“江西、湖南盐法之害,两路之民,残虐涂炭,甚于兵火,独提举官刘谊乃能上言极其利害,谊坐夺官勒停。”诏复谊官,起守韶州。崇宁以后,蔡京用事,盐法屡变。独福建盐于政和初斤增钱七,用熙宁法听商人转廊算请,依六路所算末盐钱每百千留十之一,输请盐处为盐本钱。
建炎间,淮、浙之商不通,而闽、广之钞法行;未几,淮、浙之商既通,而闽、广之钞法遂罢。旧法,闽之上四州建、剑、汀、邵行官卖盐法,闽之下四州福、泉、漳、化行产盐法。 随税输盐也。
官卖之法既革,产盐之法亦弊,钞法一行,弊若可革,而民俗又有不便。故当时转运、提举司请上四州依上法,下四州且令依旧。及钞法既罢,岁令漕司认钞钱二十万缗输行在所榷货务,自后或减或增,卒为二十二万缗。
二十七年,常平提举张汝楫复申明钞法,上以问宰执。陈诚之奏曰:“建、剑山溪之险,细民冒法私贩,虽官卖盐犹不能革;若使民自卖,其能免私贩乎?私贩既多,钞额必亏。”上曰:“中间曾用钞法,未几复罢。若可行,祖宗已行之矣。大抵法贵从容,不然不可经久。”淳熙五年,诏泰宁、尤溪两县计产买盐之令,更不施行。
八年,福建市舶陈岘言:“福建自元丰二年转运使王子京建运盐之法,不免有侵盗科扰之弊,且天下州县皆行钞法,独福建膺运盐之害。绍兴初,赵不已尝措置钞法,而终不可行者,盖漕司则藉盐纲为增盐钱,州县则藉盐纲以为岁计,官员则有卖盐食钱、縻费钱,胥吏则有发遣交纳常例钱,公私龃龉,无怪乎不可行也。钞法未成伦序,而纲运遽罢,百姓率无食盐,故漕运乘此以为不便,请抱引钱而罢钞法。钞法罢而纲运兴,官价高而私价贱,民多食私盐而官不售,科抑之弊生矣。”于是诏岘措置。岘请从榷货务自立五十斤至百斤,分为五等,造大小钞给买,仍预措置卖钞,先以本钱畀三仓买盐,以备商旅请买。九年正月,以福建盐自来运卖,近为钞法敷扰害民,于是诏福建转运司,诸州盐纲依旧官般官卖。三月,诏转运傅自得、杨由义廉察官卖盐未便者,措置以闻。
淳熙十三年,四川安抚制置赵汝愚言:“汀州民贫,而官盐抑配视他州尤甚,乞以汀州为客钞。”事下提举应孟明及汀州守臣议,孟明等言:“上四州军有去产盐之地甚迩者,官不卖盐则私禁不严,民食私盐则客钞不售,既无翻钞之地则客卖销折,所以钞法屡行而屡罢。四川阔远,犹不可翻钞,汀州将何所往?故钞法虽良,不可行于汀州,惟裁减本州并诸县合输内钱,而严科盐之禁,庶几汀民有瘳矣。”复下转运赵彦操等措置裁减,以岁运二百万四千斤会之,总减三万九千三十八缗有奇,又免其分隶诸司,则汀州六邑岁减于民者三万九千缗有奇,减于官者一万缗有奇,所补州用又在外。盖上四州财赋绝少,所恃者官卖盐耳。
又濒海诸郡计产输钱,官给之盐以供食,其后遂为常赋,而民不复请盐矣,此又下四州产盐之弊也。宁宗嘉定六年,臣僚尝极言之,于是下转运司,将福之下四州军凡二十文产以下合输盐五斤之家尽免,其折户产钱仅及二十文者不输盐钱。
宝庆二年,监察御史梁成大言:“福建州县半系频州产盐之地,利权专属漕臣,乃其职也。盐产于福州、兴化,而运于建、剑、汀、邵,四郡二十二县之民食焉。福建提举司主常平茶事而盐不预,漕司与认净镪以助用,近来越职营利,多取纲运,分委属县。县邑既为漕司措办课盐,今又增提举司之额,其势必尽敷于民,殆甚于青苗之害。望将运盐尽归漕司,提举司不得越职,庶几事权归一,民瘼少苏矣。”从之。
景定元年九月,明堂赦曰:“福建上四州县倚盐为课,其间有招趁失时,月解拖欠,其欠在宝佑五年以前者,并与除放,尚敢违法计口科抑者,监司按劾以闻。”三年,臣僚言:“福建上四州山多田少,税赋不足,州县上供等钱银、官吏宗子官兵支遣,悉取办于卖盐,转运司虽拘榷盐纲,实不自卖。近年创例自运盐两纲,后或岁运十纲至二十纲,与上四州县所运岁额相妨,而纲吏搭带之数不预焉。州县被其搀夺,发泄不行,上供常赋,无从趁办,不免敷及民户,其害有不可胜言者。”有旨:“福建转运司视自来盐法,毋致违戾;建宁府、南剑州、汀州、邵武军依此施行。”
广州东筦、静康等十三场,岁鬻二万四千余石,以给本路及西路之昭桂州、江南之南安军。廉州白石、石康二场,岁鬻三万石,以给本州及容、白、钦、化、蒙、龚、藤、象、宜、柳、邕、浔、贵、宾、梧、横、南仪、郁林州。又高、窦、春、雷、融、琼、崖、儋、万安州各鬻以给本州,无定额。天圣以后,东、西海场十三皆领于广州,岁鬻五十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六石,以给东、西二路。而琼、崖诸州,其地荒阻,卖盐不售,类抑配衙前。前后官此者,或擅增盐数,煎盐户力不给,有破产者。元丰三年,朱初平奏蠲盐之不售者,又约所卖数定为煎额,以惠远民。久之,广西漕司奏民户逋盐税,其县令监官虽已代,并住奉勒催,须足乃罢。而广东漕臣复奏岭外依六路法,以逐州管干官,提点刑狱兼提举盐事,考较赏罚如之。琼、崖等州复请赋盐于民,斤重视其户等,而民滋困矣。南渡,二广之盐皆属于漕司,量诸州岁用而给之盐。然广东俗富,犹可通商;广西地广莫而雕瘁,食盐有限,商贾难行。自东广而出,乘大水无滩碛,其势甚易;自西广而出,水小多滩碛,其势甚难。建炎末鬻钞,未几复止,然官般、客钞,亦屡有更革;东、西两漕,屡有分合。
绍兴元年三月,南恩州阳江县土生碱,募民垦之,置灶六十七,产盐七十万八千四百斤,收息钱三万余缗。十有二月,复置广西茶盐司。八年,诏广西盐岁以十分为率,二分令钦、廉、雷、化、高五州官卖,余八分行钞法。寻又诏广东盐九分行钞法,一分产盐州县出卖。广南去中州绝远,土旷民贫,赋入不给,故漕司鬻盐,以其息什四为州用,可以粗给,而民无加赋。昭州岁收买盐钱三万六千缗,以七千缗代浔、贵州上供赴经略司买马,余为州用。及罢官卖,遂科七千缗于民户,谓之縻费钱焉。九年,罢广东官卖,行客钞法,以其钱助鄂兵之费。孝宗干道四年,罢盐钞,令广西漕司自认漕钱二十万。且广西之盐乃漕司出卖,自干道元年因曾连请并归广东,于是度支唐琢言:“广西盐引钱欠几八千万缗,缘向来二广盐事分东西两司,而西路盐常为东路所侵,昔广西自作一司,故盐不至于亏减;今既罢西司并入东路,则广东之盐无复禁止,广西坐失一路所入。”故有是命。既而宰执进蒋芾之奏:“盐利旧属漕司,给诸州岁;自卖钞盐之后,漕司遂以苗米高价折钱。今朝廷更不降盐钞,只今漕司认发岁额,则漕司自获盐息,析米招籴之弊皆去矣。”九年,诏广州复行官般官卖法。
淳熙三年,诏广西转运司岁收官盐息钱三分拨诸州,七分充漕计,从经略张栻请也。栻去而漕臣赵公浣增盐直斤百钱为百六十,钦州岁卖盐千斛而五增之。六年,侍御史江溥以为言,上黜公浣,诏闽、广卖盐自有旧额定直,自今毋得擅增。
九年,诏遣浙西抚干胡廷直访求利害,与帅、漕、提举详议以闻。使还,寻以廷直提举广东同措置广西盐事。十五年,诏曰:“广南在数千里外,疾痛难于上闻,朕悯之尤切。盖盐者,民资以食,向也官利其赢,转而自鬻,久为民疾。朕为之更令,俾通贩而杜官鬻,民固以为利矣;然利于民者官不便焉,必胥动以浮言,且朕知恤民而已,浮言奚恤?矧置监司、守令以为民,朕有美意,弗广其推,顾挠而坏之,可乎?自今如或有此,必置之法。”于是命詹仪之知静江府,并广东、西盐事为一司,其两路卖盐,岁以十六万五千箩为额。仪之等言:“两路盐且以十万箩为额,俟三数年,视其增亏,乃增其额。所有客钞东西路通货钱与免,以便商贩。”
十六年,经略应孟明言:“广中自行钞法,五六年间,州县率以钞抑售于民,其害有甚于官般。”诏孟明、朱晞颜与提举广南盐事王光祖从长措置经久利便,毋致再有科抑之弊。宝庆元年,以广州安抚司水军大为兴贩,罢其统领尹椿、统辖黄受,各降一官。
鬻碱为盐,向并州永利监,岁鬻十二万五千余石,以给本州及忻、代、石、岚、宪、辽、泽、潞、麟、府州,威胜、岢岚、火山、平定、宁化、保德军,许商人贩鬻,不得出境。仁宗时,分永利东、西两盐,东隶并州,西隶汾州。籍州民之有碱土者为铛户;户岁输盐于官,谓之课盐;余则官以钱售之,谓之中卖。盐法亦与海盐同,岁鬻视旧额减三千四百三十七石。河东唯晋、绛、慈、隰食池盐,余皆食永利盐。其入官,斤为八钱或六钱,出为钱三十六,岁课缗钱十八万九千有奇。
自咸平以来,听商人辇盐过河西麟府州、浊轮砦贸易,官为下其价予之。后积盐益多,康定初,罢东监鬻盐三年。皇佑中,又权罢西监鬻盐,俟盐少复故。时议者请募商人入刍粟麟府州、火山军,予券偿以盐,从之。既而刍粟虚估高,券直千钱,为盐商所抑,才售钱四百有余,而出官盐五十斤,蠹耗县官。或请罢入刍粟,第令入实钱,转运司议以为非便而止。大抵碱土或厚或薄,薄则利微,铛户破产不能足其课。至和初,韩琦请户满三岁,地利尽得自言,摘他户代之。明年,又诏铛户输岁课以分数为率,蠲复有差,遇水灾,又听摘他户代役,百姓便之。河北、陕西亦有鬻碱为盐者,然其利薄。明道初,尝诏废河中府、庆成军碱场,禁民鬻盐以侵池盐之利。熙宁八年,三司使章惇言:“两监旧额岁课二十五万余缗,自许商人并边中粮草,增饶给钞支盐,商人得钞千钱,售价半之,县官阴有所亡,坐贾获利不赀。又私盐不禁,岁课日减,今才十万四千余缗,若计粮草虚估,官才得实钱五万余缗,视旧亏十之八。请如解盐例,募商人入钱请买,或官自运,鬻于本路,重私贩之禁,岁课且大增,并边市粮草,一用见钱。”诏如所奏,官自运鬻于本路。
元丰元年,三司户部副使陈安石言:“永利东、西监盐,请如庆历前商人输钱于麟、府、丰、代、岚、宪、忻、岢岚、宁化、保德、火山等州军,本州军给券于东、西监请盐,以除加饶折籴之弊。仍令商人言占户所卖地,即盐已运至场务者,商人买之加运费。如是则官盐价平而商贩通。”遂行其说,用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。安石请犯西北青白盐者,以皇佑敕论罪,首从皆编配;又青白入河东,犯者罪至流,所历官司不察者罪之。四年,安石自言治盐岁有羡余,及增收忻州碱地铛户、马城池盐课,诏安石迁官,赏其属。
元佑元年,右司谏苏辙言:“异时河东除食解盐,余仰东、西永利盐,未尝阙。元丰三年后,前宰相蔡确、兄砺等始议创增河东忻州马城池盐,夹硝味苦,民不愿买。乞下转运司,苟无妨阙,即止勿收。”诏从之。
四年,陈安石坐为河东转运使附会时论,兴置盐井,害及一路,降知郑州。先是,熙宁中,议收熙河蕃部包顺盐井,或以为非宜,王安石谓边将苟自以情得之,何害?议者不能夺焉。
六年,诏代州卖盐年额酌以中数,以八十五万斤为额,部内多少均裁之。绍圣元年,河东复行官卖法。崇宁三年,以河东三路钞无定估,本路尤贱,害于籴买,罢给三路钞,止给见钱钞,他如河北新降钞法。四年,诏河东永利两监土盐仍官收,见缗鬻之,听商人入纳算请,定往河东州军,罢客贩东北盐入河东者。
鬻井为盐,曰益、梓、夔、利,凡四路。益州路一监九十八井,岁鬻八万四千五百二十二石;梓州路二监三百八十五井,十四万一千七百八十石;夔州路三监二十井,八万四千八百八十石;利州路一百二十九井,一万二千二百石:各以给本路。大为监,小为井,监则官掌,井则土民干鬻,如其数输课,听往旁境贩卖,唯不得出川峡。初,川峡承旧制,官自鬻盐。开宝七年,诏斤减十钱,令干鬻者有羡利但输十之九。
太平兴国三年,石拾遗郭泌上言:“剑南诸州官粜盐,斤为钱七十。盐井浚深,鬻盐极苦,樵薪益贵,辇之甚艰,加之风水之虞,或至漂丧;豪民黠吏,相与为奸,贱市于官,贵粜于民,至有斤获钱数百,官亏岁额,民食贵盐。望稍增旧价为百五十文,则豪猾无以规利,民有以给食。”从之。有司言:“昌州岁收虚额盐万八千五百余斤,乃开宝中知州李佩掊敛以希课最,废诸井薪钱,岁额外课部民鬻盐,民不习其事,甚以为苦,至破产不能偿其数,多流入他部,而积年之征不可免。”诏悉除之,其旧额二万七千六十斤如故。端拱元年七月,西川食盐不足,许商贩阶、文州青白盐、峡路井盐、永康军崖盐,勿收算。
川峡诸州自李顺叛后,增屯兵,乃募人入粟,以盐偿之。景德二年,权三司使丁谓言:“川峡粮储充足,请以盐易丝帛。”诏诸州军食及二年、近溪洞州三年者,从其请。大中祥符元年,诏沪州南井灶户遇正、至、寒食各给假三日,所收日额,仍与除放。三年,减沪州淯井监课盐三之一。
仁宗时,成都、梓、夔三路六监与宋初同,而成都增井三十九,岁课减五万六千五百九十七石;梓州路增井二十八,岁课减十一万一十九石;利州路井增十四,岁课减四百九十二石三斗有奇;夔州路井增十五,岁课减三千一百八十四石。各以给一路,夔州则并给诸蛮,计所入盐直,岁输缗钱五分,银、绸绢五分。又募人入钱货诸州,即产盐厚处取盐,而施、黔并边诸州,并募人入米。康定元年,淮南提点刑狱郭维言:“川峡素不产银,而募人以银易盐,又盐酒场主者亦以银折岁课,故贩者趋京师及陕西市银以归,而官得银复辇置京师,公私劳费。请听入银京师榷货务或陕西并边州军,给券受盐于川峡,或以折盐酒岁课,愿入钱,二千当银一两。”诏行之。既而入银陕西者少,议盐百斤加二十斤予之,并募入中凤翔、永兴。会西方用兵,军食不足,又诏入刍粟并边,俟有备而止。刍粟虚估高,盐直贱,商贾利之。西方既无事,犹入中如故。夔州转运使蒋贲以为入中十余年,虚费夔盐计直二十余万缗,令陕西用池盐之利,军储有备,请如初。诏许之。
先是,益、利盐入最薄,故并食大宁监、解池盐,商贾转贩给之。庆历中,令商人入钱货益州以射大宁监盐者,万斤增小钱千缗,小钱十当大钱一。贩者滋少,蜀中盐踊贵,斤为小钱二千二百,知益州文彦博以为言,诏皆复故。
四路盐课,县官之所仰给,然井源或发或微,而积课如旧,任事者多务增课为功,往往贻患后人。时方切于除民疾苦,尤以远人为意,有司上言,辄为蠲减。初,盐课听以五分折银、绸、绢,盐一斤计钱二十至三十,银一两、绸绢一匹折钱六百至一千二百,后诏以课利折金帛者从时估。荆湖之归、峡二州,州二井,岁课二千八百二十石,亦各以给本州。
熙宁中,蜀盐私贩者众;禁不能止。欲尽实私井,运解盐以足之,议未决。神宗以问修起居注沉括,对曰:“私井既容其扑买,则不得无私易,一切实之而运解盐,使一出于官售,此亦省刑罚笼遗利之一端;然忠、万、戎、泸间夷界小井尤多,止之实难,若列候加警,恐所得不酬所费。”议遂寝。九年,刘佐入蜀经度茶事,尝岁运解盐十万席。侍御史周尹奏:“成都府路素仰东川产盐,昨转运司商度卖陵井场,遂止东盐及闭卓筒井,失业者众,言利之臣,复运解盐,道险续运甚艰;成都盐踊贵,东川盐贱,驱民冒法。乞东川盐仍入成都,勿闭卓筒井,罢官运解盐。”诏商贩仍旧,卖解盐依客商例,禁抑配于民。未几,官运解盐竟罢。
元佑元年,诏委成都提点刑狱郭概体量盐事。右司监苏辙劾概观望阿附,奏不以实,且言:“四川数州卖邛州蒲江井官盐,斤为钱百二十,近岁碱泉减耗,多杂沙土;而梓、夔路客盐及民间贩小井白盐,价止七八十,官司遂至抑配,概不念民朝夕食此贵盐。”诏遂罢概,今黄廉体量以闻。上封事者言:“有司于税课外,岁令井输五十缗,谓之官溪钱。”诏付廉悉蠲之。诏自今溪有盐井输课利盐税外,毋得更增以租。崇宁二年,川峡利、洋、兴、剑、蓬、阆、巴、绵、汉、兴元府等州,并通行东北盐。四年,梓、遂、夔、绵、汉州、大宁监等盐仍鬻于蜀,惟禁侵解盐地。绍兴二年,四川总领赵开初变盐法,仿大观法置合同场,收引税钱,大抵与茶法相类,而严密过之。斤输引钱二十有五,土产税及增添约九钱四分,所过税钱七分,住税一钱有半,引别输提勘钱六十六,其后又增贴输等钱。凡四川四千九百余井,岁产盐约千余万斤,引法初行,百斤为一担,又许增十斤勿算以优之,其后递增至四百余万缗。二十九年,减西和州卖盐直之半。
孝宗淳熙六年,四川制置胡元质、总领程价言:“推排四路盐井二千三百七十五、场四百五,除井一千一百七十四、场一百五十依旧额煎输;其自陈或纠决增额者井一百二十五、场二十四,并今渲淘旧井亦愿入籍者四百七十九;其无盐之井,即与铲除,不敷而抱输者,即与量减;共减钱引四十万九千八百八十八道,而增收钱引十三万七千三百四十九道,庶井户免困重额。”七年,元质又言:“盐井推排,所以增有余补不足,有司务求赢余,盈者过取,涸者略减,尽出私心。今后凡遇推排,以增补亏,不得逾已减之数。”十一年,以京西转运副使江溥言金州帅司置场拘买商盐,高价科卖,致商旅坐困,民食贵盐,诏金州依法听商人从便买卖,不得置场拘催。
初,赵开之立榷法也,令商人入钱请引,井户但如额鬻盐,输土产税而已。然碱脉有盈缩,月额有登耗,间以虚钞付之,而收其算,引法由是大坏。井户既为商人所要,因增其斤重予之,每担有增至百六十斤者。又逃绝之井,许增额承认,小民利于得井,界增其额,而不能售,其引息土产之输,无所从出,由是刎缢相寻,公私病之。
光宗绍熙三年,吏部尚书赵汝愚言:“绍兴间赵开所议盐法,诸井皆不立额,惟禁私卖,而诸州县镇皆置合同场,以招商贩,其盐之斤重,远近皆平准之,使彼此均一而无相倾夺,贵贱以时而为之翕张。今其法尽废,宜下四川总所视旧法施行。”时杨辅为总计,去虚额,闭废井,申严合同场法,禁斤重之逾格者,而重私贩之罚,盐直于是顿昂。辅又请罢利州东路安抚司所置盐店六,及津渡所收盐钱,与西路兴州盐店。后总领陈晔又尽除官井所增之额焉。
五年,户部言:“潼川府盐、酒为蜀重害。盐既收其土产钱给卖官引,又从而征之,矧州县额外收税,如买酒钱、到岸钱、榻地钱之类,皆是创增。”于是申禁成都、潼川、利路诸司。宁宗嘉定七年,诏四川盐井专隶总所,既而宣抚使安丙言防秋藉此以助军兴,乃复夺之。茶 宋榷茶之制,择要会之地,曰江陵府,曰真州,曰海州,曰汉阳军,曰无为军,曰蕲州之蕲口,为榷货务六。初,京城、建安、襄复州皆置务,后建安、襄复州务废,京城务虽存,但会给交钞往还,而不积茶货。在淮南则蕲、黄、庐、舒、光、寿六州,官自为场,置吏总之,谓之山场者十三;六州采茶之民皆隶焉,谓之园户。岁课作茶输租,余则官悉市之。其售于官者,皆先受钱而后入茶,谓之本钱;又民岁输税愿折茶者,谓之折税茶。总为岁课八百六十五万余斤,其出鬻皆就本场。在江南则宣、歙、江、池、饶、信、洪、抚、筠、袁十州,广德、兴国、临江、建昌、南康五军;两浙则杭、苏、明、越、婺、处、温、台、湖、常、衢、睦十二州;荆湖则江陵府、潭、澧、鼎、鄂、岳、归、峡七州、荆门军;福建则建、剑二州,岁如山场输租折税。总为岁课江南千二十七万余斤,两浙百二十七万九千余斤,荆湖二百四十七万余斤,福建三十九万三千余斤,悉送六榷务鬻之。
茶有二类,曰片茶,曰散茶。片茶蒸造,实卷模中串之,唯建、剑则既蒸而研,编竹为格,置焙室中,最为精洁,他处不能造。有龙、凤、石乳、白乳之类十二等,以充岁贡及邦国之用。其出虔、袁、饶、池、光、歙、潭、岳、辰、澧州、江陵府、兴国临江军,有仙芝、玉津、先春、绿芽之类二十六等,两浙及宣、江、鼎州又以上、中、下或第一至第五为号。散茶出淮南、归州、江南、荆湖,有龙溪、雨前、雨后之类十一等,江、浙、又有以上、中、下或第一至第五为号者。买腊茶斤自二十钱至一百九十钱有十六等,片茶大片自六十五钱至二百五钱有五十五等,散茶斤自十六钱至三十八钱五分有五十九等;鬻腊茶斤自四十七钱至四百二十钱有十二等,片茶自十七钱至九百一十七钱有六十五等,散茶自十五钱至一百二十一钱有一百九十等。
民之欲茶者售于官,给其日用者,谓之食茶,出境则给券。商贾贸易,入钱若金帛京师榷货务,以射六务、十三场茶,给券随所射与之,愿就东南入钱若金帛者听,计直于茶如京师。至道末,鬻钱二百八十五万二千九百余贯,天禧末,增四十五万余贯。天下茶皆禁,唯川峡、广南听民自买卖,禁其出境。
凡民茶折税外,匿不送官及私贩鬻者没入之,计其直论罪。园户辄毁败茶树者,计所出茶论如法。旧茶园荒薄,采造不充其数者,蠲之。当以茶代税而无茶者,许输他物。主吏私以官茶贸易,及一贯五百者死。自后定法,务从轻减。太平兴国二年,主吏盗官茶贩鬻钱三贯以上,黥面送阙下;淳化三年,论直十贯以上,黥面配本州牢城,巡防卒私贩茶,依本条加一等论。凡结徒持杖贩易私茶、遇官司擒捕抵拒者,皆死。太平兴国四年,诏鬻伪茶一斤杖一百,二十斤以上弃市。雍熙二年,民造温桑伪茶,比犯真茶计直十分论二分之罪。淳化五年,有司以侵损官课言加犯私盐一等,非禁法州县者,如太平兴国诏条论决。
茶之为利甚博,商贾转致于西北,利尝至数倍。雍熙后用兵,切于馈饷,多令商人入刍粮塞下,酌地之远近而为其直,取市价而厚增之,授以要券,谓之交引,至京师给以缗钱,又移文江、淮、荆湖给以茶及颗、末盐。端拱二年,置折中仓,听商人输粟京师,优其直,给茶盐于江、淮。
淳化三年,监察御史薛映、秘书丞刘式等请罢诸榷务,令商人就出茶州军官场算买,既大省辇运,又商人皆得新茶。诏以三司盐铁副使雷有终为诸路茶盐制置使,左司谏张观与映副之。四年二月,废沿江八务,大减茶价。诏下,商人颇以江路回远非便,有司又以损直亏课为言。七月,复置八务,罢制置使、副。至道初,刘式犹固执前议,西京作坊使杨允恭言商人市诸州茶,新陈相糅,两河、陕西诸州,风土各有所宜,非参以多品则少利,罢榷务令就茶山买茶不可行。太宗欲究其利害之说,命宰相召盐铁使陈恕等与式、允恭定议,召问商人,皆愿如淳化所减之价,不然,即望仍旧。有司职出纳,难于减损,皆同允恭之说,式议遂寝。即以允恭为江南、淮南、两浙发运兼制置茶盐使。二年,从允恭等请,禁淮南十二州军盐,官鬻之,商人先入金帛京师及扬州折博务者,悉偿以茶。自是鬻盐得实钱,茶无滞积,岁课增五十万八千余贯,允恭等皆被赏。
初,商人以盐为急,趋者甚众,及禁江、淮盐,又增用茶,如百千又有官耗,增十年场耗,随所在饶益。其输边粟者,持交引诣京师,有坐贾置铺,隶名榷货务,怀交引者凑之。若行商,则铺贾为保任,诣京师榷务给钱,南州给茶;若非行商,则铺贾自售之,转鬻与茶贾。及南北和好罢兵,边储稍缓,物价差减,而交引虚钱未改。既以茶代盐,而买茶所入不补其给,交引停积,故商旅所得茶,指期于数年之外,京师交引愈贱,至有裁得所入刍粟之实价,官私俱无利。是年,定监买官亏额自一厘以上罚奉、降差遣之制。
景德二年,命盐铁副使林特、崇仪副使李溥等就三司悉索旧制详定,而召茶商论议,别为新法:其于京师入金银、绵帛实直钱五十千者,给百贯实茶,若须海州茶者,入见缗五十五千;河北缘边入金帛、刍粟,如京师之制,而茶增十千,次边增五千;河东缘边次边亦然,而所增有八千、六千之差;陕西缘边亦如之,而增十五千,须海州茶者,纳物实直五十二千,次边所增如河北缘边之制。其三路近地所入所给,皆如京师。河北次边、河东缘边次边,皆不得射海州茶。茶商所过,当输算,令记录,候至京师并输之。仍约束山场,谨其出纳。议奏,三司皆以为便。五月,以溥为淮南制置发运副使,委成其事。行之一年,真宗虑未尽其要,三年,命枢密直学士李浚等比较新旧法利害。时新法方行,商人颇眩惑,特等请罢比较,从之。
有司上岁课:元年用旧法,得五百六十九万贯,二年用新法,得四百一十万贯,三年二百八万贯。特言“所增盖官本少而有利”,乃实课也,所亏虚钱耳。四年秋,特等皆迁官,仍诏三司行新法,不得辄有改更。大中祥符二年,特、溥等上编成《茶法条贯》并课利总数二十三策。自新法之行,旧有交引而未给者,已给而未至京师者,已至而未磨者,悉差定分数,折纳入官。大约商人有旧引千贯者,令新法岁入二百千,候五岁则新旧皆给足。官府有茶充公费者,虑其价贱乱法,悉改以他物。山场节其出耗,所过商税严其觉举。诸榷务所受茶,皆均第配给场务,以交引至先后为次。大商刺知精好之处,日夜走僮使继券诣官,率多先焉。初,禁淮南盐,小商已困,至是,益不能行。
六年,申监买官赏罚之式,凡买到入算茶,及租额递年送榷务交足而有羡余者,即理为课绩,其不入算者,虽多不在此限。大中祥符五年,岁课二百余万贯,六年至三百万贯,七年又增九十万贯,八年才百六十万贯。
是时数年间,有司以京师切须钱,商人旧执交引至场务即付物,时或特给程限,逾限未至者,每十分复令别输二分见缗,谓之贴纳。豪商率能及限,小商或不即知,或无贴纳,则贱鬻于豪商。有司徒知移用之便,至存一岁之内文移小改至十数者,商人惑之,顾望不进。乃诏刑部尚书冯拯、翰林学士王曾详定,拯等深以慎重敦信为言,而上封者犹竞陈改法之弊。九年,乃命翰林学士李迪、权御史中丞凌策、侍御史知杂吕夷简与三司同议条制。时以茶多不精,给商人罕有饶益,行商利薄,陕西交引愈贱,鬻于市才八千。知秦州曹玮请于永兴、凤翔、河中府官出钱市之,诏可。迪等以入中缗钱、金帛,旧从商人所有受之,至是请令十分输缗钱四五,又定加饶贴纳之差。然凡有条奏,多令李溥裁酌,溥务执前制,罕所变革。天禧二年,太常博士李垂请放行茶货。左谏议大夫孙奭言:“茶法屡改,商人不便,非示信之道,望复位经久之制。”即诏奭与三司详定,务从宽简。未几,奭出知河阳,事遂止。三司言:“陕西入中刍粮,请依河北例,斗束量增其直,计实钱给钞,入京以见钱买之,愿受茶货交引,给依实钱数,令榷货务并依时价纳缗钱支茶,不得更用刍粮文钞贴纳茶货。”诏每八百千,增五千茶与之,余从其请。时陕西交引益贱,京师裁直五千,有司惜其费茶。五年,出内库钱五十万贯,令阁门祗候李德明于京师市而毁之。干兴以来,西北兵费不足,募商人入中刍粟如雍熙法给券,以茶偿之。后又益以东南缗钱、香药、犀齿,谓之三说;而塞下急于兵食,欲广储偫,不爱虚估,入中者以虚钱得实利,人竞趋焉。及其法既弊,则虚估日益高,茶日益贱,入实钱金帛日益寡。而入中者非尽行商,多其土人,既不知茶利厚薄,且急于售钱,得券则转鬻于茶商或京师交引铺,获利无几;茶商及交引铺或以券取茶,或收蓄贸易,以射厚利。由是虚估之利皆入豪商巨贾,券之滞积,虽二三年茶不足以偿而入中者以利薄不趋,边备日蹙,茶法大坏。初,景德中丁谓为三司使,尝计其得失,以谓边籴才及五十万,而东南三百六十余万茶利尽归商贾。当时以为至论,厥后虽屡变法以救之,然不能亡敝。
天圣元年,命三司使李谘等较茶、盐、矾税岁入登耗,更定其法。遂置计置司,以枢密副使张士逊、参知政事吕夷简、鲁宗道总之。首考茶法利害,奏言:“十三场茶岁课缗钱五十万,天禧五年才及缗钱二十三万,每券直钱十万,鬻之售钱五万五千,总为缗钱实十三万,除九万余缗为本钱,岁才得息钱三万余缗,而官吏廪给杂费不预,是则虚数多而实利寡,请罢三说,行贴射法。”其法以十三场茶买卖本息并计其数,罢官给本钱,使商人与园户自相交易,一切定为中估,而官收其息。如鬻舒州罗源场茶,斤售钱五十有六,其本钱二十有五,官不复给,但使商人输息钱三十有一而已。然必辇茶入官,随商人所指予之,给券为验,以防私害,故有贴射之名。若岁课贴射不尽,或无人贴射,则官市之如旧。园户过期而输不足者,计所负数如商人入息。旧输茶百斤,益以二十斤至三十五斤,谓之耗茶,亦皆罢之。其入钱以射六务茶者如旧制。
先是,天禧中,诏京师入钱八万,给海州、荆南茶;入钱七万四千有奇,给真州、无为、蕲口、汉阳并十三场茶,皆直十万,所以饶裕商人;而海州、荆南茶善而易售,商人愿得之,故入钱之数厚于他州。其入钱者,听输金帛十之六。至是,既更为十三场法,又募入钱六务,而海州、荆南增为八万六千,真州、无为、蕲口、汉阳增为八万。商人入刍粟塞下者,随所在实估,度地里远近,量增其直。以钱一万为率,远者增至七百,近者三百,给券至京,一切以缗钱偿之,谓之见钱法;愿得金帛、若他州钱、或茶盐、香药之类者听。大率使茶与边籴,各以实钱出纳,不得相为轻重,以绝虚估之敝。朝廷皆用其说。
行之期年,豪商大贾不能为轻重,而论者谓边籴偿以见钱,恐京师府藏不足以继,争言其不便。会江、淮计置司言茶有滞积坏败者,请一切焚弃。朝廷疑变法之弊,下书责计置司,又遣官行视茶积。谘等因条上利害,且言:“尝遣官视陕西、河北,以镇戎军、定州为率,镇戎军入粟直二万八千,定州入粟直四万五千,给茶皆直十万。以蕲州市茶本钱视镇戎军粟直,反亡本钱三之一,得不偿失,敝在茶与边籴相须为用,故更今法。以新旧二法较之,干兴元年用三说法,每券十万,茶售钱五万一千至六万二千,香药、象齿售钱四万一千有奇,东南缗钱售钱八万三千,而京师实入缗钱五十七万有奇,边储刍二百五万余围,粟二百九十八万石。天圣元年用新法,至二年,茶及香药、东南缗钱每给直十万,茶入实钱七万四千有奇至八万,香药、象齿入钱七万二千有奇,东南缗钱入钱十万五百,而京师实入缗钱增一百四万有奇,边储刍增一千一百六十九万余围,粟增二百一十三万余石。旧以虚估给券者,至京师为出钱售之,或折为实钱给茶,贵贱从其市估。其先贱售于茶商者,券钱十万,使别输实钱五万,共给天禧五年茶直十五万,小商百万以下免输钱,每券十万,给茶直七万至七万五千;天禧茶尽,则给干兴以后茶,仍增别输钱五万者为七万,并给耗如旧,俟旧券尽而止。如此又省合给茶及香药、象齿、东南缗钱总直缗钱一百七十一万。”二府大臣亦言:“所省及增收计为缗钱六百五十余万。时边储有不足以给一岁者,至是,多者有四年,少者有二年之蓄,而东南茶亦无滞积之弊。其计置司请焚弃者,特累年坏败不可用者尔。推行新法,功绪已见。盖积年侵蠹之源一朝闭塞,商贾利于复故,欲有以动摇,而论者不察其实,助为游说。愿力行之,毋为流言所易。”于是诏有司榜谕商贾以推行不变之意,赐典吏银绢有差,然论者犹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