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 六 十 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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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史台中馆驛开元十六年七月十九日敕。巡传驛。宜因御史出使。便令校察。至二十五年五月。监察御史郑审。检校两京馆驛。犹未称使。今驛门前十二辰堆。即审创焉。干元元年三月。度支郎中第五琦。充诸道馆驛使。大歷五年九月。杜济除京兆尹。充本府馆驛使。自后京兆常带使。至建中元年停。大歷十四年九月。门下省奏。两京请委御史台。各定知驛使御史一人。往来句当。遂称馆驛使。谨按六典。及御史台记。并杂注。即並不言台中有馆驛使。
贞观十九年。太宗亲征辽。发定州。皇太子奏。请飞驛递表起居。又请递敕垂报。並许之。飞表奏事。自兹始也。
大足元年五月六日敕。诸军节度大使。听將家口八人。副大使六人。万人已上镇军大使四人。副使三人。五千人已上大使三人。副使二人。並给传乘。长安四年五月二日。乘传人使事闲缓。每日不得过四驛。
景云二年八月四日敕。诸使至京都。经一日已上。即停乘传驛及供给。
开元七年六月二十八日敕。专知传驛官。一差定后。年限未终。所由不得輒回改。并別差使。及別报句当。其年七月一日敕。诸道按察使家口。往过宜给传递。十五年四月十日敕两京都亭驛。应出使人三品已上。及清要官。驛马到日。不得淹留。过时不发。余並令就驛进发。左右巡御史专知访察。
十八年六月十三日敕。如闻比来给传使人。为无传马。还只乘驛。徒押传递。事颇劳烦。自今已后。应乘传者。宜给纸券。
二十三年七月十七日。新除都督刺史。并闕三官州上佐。並给驛发遣。
二十八年六月一日。敕曰。先置陆驛。以通使命。苟无闕事。雅適其宜。如闻江淮河南。兼有水驛。损人费马。甚觉劳烦。且使臣受命。贵赴程期。岂有求安。故为劳扰。其应置水驛。宜並停。
天宝十一载十一月五日。自今诸郡太守谢上表。並附驛递进。大歷十四年二月二十六日。郎官请假拜埽。宜准开元天宝中旧例。给公乘。
其年九月十七日。门下省奏。准公式令。诸给驛马。职事三品。及爵三品已上。若王。四疋。四品已上。及国公。三品五品及爵三品已上。二疋。余官爵各一疋。伏望今后。並约前件马数给券。其从人。每马一疋。许將一人。从之。其月敕节文。两京宜委御史台。各定知驛御史一人。往来句当。诸道委节度观察使。各於本道判官中。定一人。专知差定讫。具名衔闻奏。并牒奏。
建中四年正月十一日。馆驛置五等使料。及人马数。其月。詔商州。度上津路馆置舍。
贞元二年三月。河南尹充河南水陆运\使薛奏。当府馆驛。准永泰元年三月。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第五琦奏。使人缘路。无故不得於馆驛淹留。纵然有事。经三日已上。即於主人安置馆存其供限。如有家口相隨。及自须於村店安置。不得令馆驛將什物饭食草料。就等彼供给擬者。伏以承前格敕。非不丁寧。岁月滋深。因循久弊。今往来使客。多是武臣。踰越条流。广求供给。府县少缺。悔吝坐至。属当凋残。实难济办。况都城大路。耗费倍深。伏乞重降殊恩。申明前敕。绝其侥滥。俾惧章程。庶邮驛获全。职司是守。敕旨。宜付所司。举元敕处分。其年六月二十二日敕。诸道进奉却回。及准敕发遣官健家口。不合给驛券人等。承前皆给。路次转达。牒令州县给熟食程粮草料。自今以后。宜委门下省检勘。凭据分明。给传牒发遣。切加勘责。勿容踰滥。仍准给券例。每月一度具状闻奏。
其年十二月敕节文。从上都至汴州为大路驛。从上都至荆南为次路驛。知六路驛官。每一周年无败闕。与减一选。仍任累计。次路驛官。二周年无败闕。与减一选。三周年减两选。
八年。门下省奏。邮驛条式。应给纸券。除门下外。诸使诸州。不得给往还券。至所诣州府纳之。別给令还。其常参官府外除授。及分司假寧往来。並给券。从之。
元和四年正月敕。准元和三年诸道滥给券道敕文。总一百二十七道已上者。州府长官宜夺一季俸禄。其本州官曹官及录事参军。付吏部用闕。去任殿一选。
其年。监察御史元稹。劾奏徐州节度使王召。传送故监军使孟昇丧柩还京。给券乘驛。仍於邮舍安丧柩。有违典例。五年正月。考功奏。诸道节度使观察等使。各选清强判官一人。专知邮驛。如一周年无违犯。与上考。如有违越。书下考者。伏以遵守条章。纔为奉职。便与殊考。恐涉太优。今请不违敕文者。书中上考。其违越者。依前书下考。仍请永为常式。敕旨。依奏。
其年四月。御史台奏。御史出使及却回。所在馆驛。逢中使等。旧例。御史到馆驛。已於上厅下了。有中使后到。即就別厅。如有中使先到上厅。御史亦就別厅。因循岁年。积为故实。访闻近日。多不遵守。中使若未諳往例。责欲逾越。御史若不守故事。惧失宪章。喧竞道途。深乖事体。伏请各令遵奉旧例。冀其守分。敕旨。其三品官及中书门下尚书省官。或出衔制命。或入赴闕庭。诸道节度使观察使赴本道。或朝覲。并前节度使观察使追赴闕庭者。亦准此例。先。监察御史元稹。自东台赴闕。至敷水驛。与中使刘士元爭厅事。因士元以鞭击元稹之面。稹跣而走。故有是命。
九年四月。自夏州至天德。復置废馆一十一所。以通缓急。时。去年回鶻自部落南过磧。取西城柳谷路討吐蕃。西城防御使周怀义表至。朝廷大恐。以回鶻声言討吐蕃。意是入寇。宰臣李吉甫。以为回鶻入寇。且当渐绝和事。不应便来犯边。但须设备。不足为虑。因请置之云。
十一年十二月。门下省奏。事非急切者。不得乘驛马。从之。十二年十二月。復以中官为馆驛使。六典之制。以监察第二御史主邮驛。元和初。常以中官曹进玉为使。恃恩暴戾。遇四方使多倨。詰之或至捽辱者。內外屡以为言。宰臣李吉甫等论罢之。至是復置。左补闕裴潾上疏曰。伏以馆驛之务。每驛各有专知官主当。又有京兆府观察使刺史。递相监临。台中有御史充馆驛使。专察过闕。伏以近有败事。上闻圣聪。若明示科条。切责官吏。据其过犯。明加贬黜。敢不惕惧。日夜励精。若令宫闈之臣。出参馆驛之务。则內臣外务。职分各殊。切惟塞侵官之源。绝出位之渐。事有不便。必诫於初。令或乖方。不必在大。当埽静妖氛之日。开太平至治之风。澄本正名。正在今日。疏奏不报。
十三年。库部员外郎李渤。为潞州弔祭使。上言。畿內诸驛马多死。上命以飞龙马数百疋付之。
长庆元年九月。中使二人。充行营粮料馆驛使。左补闕蒋防等。以非故事。恐惊物听。上疏切諫。遂罢之。其月。復置行营粮料馆驛等中使。宰臣切论。给事中封敕。諫官上疏諫止。
其年四月敕。如闻馆驛递马。死损转多。欲令提举吏人。悉又推委中使。驛吏称不见券。则隨所索尽供。既无凭据。肯有定数。自今以后。中使乘递。宜將券示驛吏。据券供马。如不见券。及分外索马。輒不得勒供。下后从长乐临皋等驛。准此勘合。如不遵守。要速闻知。仍委所在长官。当时具名衔闻奏。其常参知官出使。及诸道幕府军將等。合乘递者。並须依格式。如有违越。当加科贬。
其年九月。时詔命授行营诸司方略。朝令夕改。驛使相望。京兆尹柳公绰献状诉云。自幽镇兵兴。使命繁并。馆驛贫虚。鞍马多闕。又敕使行传。都无限约。驛吏不得视券牒。隨口即供。驛马既尽。遂夺鞍乘。衣冠士庶。惊扰怨嗟。於是降敕。中使传券。素有定数。如闻近日多越券牒。宜令诸司府。据元和十四年四月五日敕。分明晓示。自今已后。如更违越。所在州县。俱当时具名闻奏。
宝歷二年二月。凤翔陇州观察使上言。当管缘兴元新回斜谷路。创置驛三所。岐山县南界。置渭阳驛。郿县北界。置过蜀驛。宝鸡县南界。置安途驛。其月。山南西道观察使上言。当道新制斜谷。其中须置馆驛。及创驛右界名者三。甘亭馆请改为悬泉驛。骆驼蔫馆改为武兴驛。阪下馆请改为右界驛。並可之。
太和四年十月。御史台奏。伏准六典故事。外官授命。皆便道之官。盖缘任闕其人。则朝廷切於综理。近日皆显陈私便。不顾京国。越理劳人。逆行县道。或非传置。创设供承。况每道馆驛有数。使料有条。则例常踰。支计失素。使偏州下吏。何以资陪。又准假寧令。官五考。一给拜埽假。今借称幸从便路。愿謁枌榆。则是展墓足以因行。赴官皆由枉道。臣今月五日。已於延英面奏。伏幸圣旨。令將伏承状。乞起今。公私行李。勒依纪律。敢有违越。请委所司论列。敕旨。依奏。
八年八月。门下省奏。常参官私事请假。从来准例。並给券牒。今商量。或缘家事乞假。各申私志。须约公费。自今后。应有此色假官。並任私行。门下省不得给公券。如或事出特恩。不在此限。敕旨。依奏。开成四年二月。门下奏。常参官寒食拜埽。今月七日。延英面奏进止。令准往例给公券者。臣等谨检旧案。承常参官应为私事请假。外州往来。给券牒。伏准太和八年八月十日敕。釐革应缘私事。並不许给公券。今臣等商量。唯寒食拜埽。著在令式。衔恩乘驛。用表哀荣。虔奉圣旨。重颁新令。其有拜埽不出府界。假內往来者。並不在给券限。敕旨。依奏。会昌元年二月。御史大夫陈夷行。商量条流奏。所置馆驛。鞍马什物。兼作人多少。及功价资课。每年破用。取何色钱物添修支遣。其驛马数勘。每驛见欠多少。速具分析奏来者。臣今商量。请准敕先牒诸州府。勘鞍马什物作人功价粮课。并勘每年缘馆驛马占留钱数。诸色破用。及使料粟麦。递马草料。待诸州府报到。续具闻奏。今具检前后敕文。行用相当者。参立新格。逐意条流。除馆驛弊事。
其年三月。门下省奏。准今月六日敕。中使乘券人马数。访闻近日皆守敕文。不敢逾越。施之久远。须令通济。其远近送诸道春衣使。须有大將衣任。量加马一疋。敕旨。令贵必行。理须通济。供奉官缘官傔人多。宜加递马一疋。春衣端午使。例外更加一疋。冬衣使。例外更加两疋。余並准三月六日敕。
二年四月二十三日敕节文。江淮两浙。每驛供使水夫价钱。旧例约十五千已来。近日相仍。取索无度。苏常已南无驛。使供四十余千。或界內有四五驛。往来须破四五百千。今后宜依往例。不得数外供破。如有越违。长吏已下书罪。
大中五年七月敕。如闻江淮之间。多有水陆两路。近日乘券牒使命等。或使头陆路。则隨从船行。或使头乘舟。则隨从登陆。一道券牒。两处祗供。害物扰人。为弊颇甚。自今已后。宜委诸道观察使。及出使郎官御史。并所在巡院。切加觉察。如有此色。即具名奏。当议惩殿。如州县妄有祗候。官吏所由。节级科议。无容贷。六年二月。汴州观察使崔龟从奏。当管三州水陆官驛。先准敕文条流。水夫具有定制。并不许行转牒供券外剩人。岁月滋深。仍被过客格外干求。剩索人夫。別配粮料。臣今欲条流诸道节度观察使刺史。及诸道监军。別敕判官赴任。及归闕庭。若有家口。及参从人。即量事祗供。其本管迎送军將官健所由。诸色受雇人等。本道既各给程限。兼已受佣直。並请不供。伏恐使客曾得馆驛分外祗供。忽此遭减。必巧言谤讟。上闻圣听。今欲准此釐革。不敢不奏。敕旨。宜依。其诸道亦准此处分。
弹劾故事。御史弹奏。上坐日曰仗弹。至景云三年已后。皆先进状听进止。许即奏。不许即止。仪凤二年二月十九日敕。凡有弹纠。皆待大理断招后。录入功过。至德元年九月十日詔。御史弹事。自今以后。不须取大夫同置。故事。凡中外百寮之事。应弹劾者。御史言於大夫。大事则方幅奏弹之。小事则署名。干元二年四月六日。敕御史台。所欲弹事。不须先进状。仍服豸冠。所被弹劾。有称讎嫌者。皆冀迁延。以求苟免。但所举当罪。则讎亦无嫌。如宪官不举所职。降资出台。儻涉阿容。乃重贬责。旧制。凡事非大夫中丞所劾。而合弹奏者。则具其事为状。大夫中丞押奏。大事则豸冠。朱衣。纁裳。白纱中单。以弹之。小事常服而已。贞观十一年。吴王恪好畋猎。损居人田苗。侍御史柳范奏弹之。太宗因谓侍臣曰。权万纪事我儿。不能辅正。其罪合死。范进曰。房元龄事陛下。尚不能諫止畋猎。岂可独罪万纪乎。
永徽元年十月二十四日。中书令褚遂良。抑买中书译语人史訶担宅。监察御史韦仁约劾之。大理丞张山寿断。以遂良当征铜二十斤。少卿张叡册。以为非当。估宜从轻。仁约奏曰。官市依估。私但两和耳。园宅及田。不在市肆。岂用应估。叡册曲凭估买。断为无罪。大理之职。岂可使斯人处之。遂迁遂良及叡册官。
显庆元年八月。中书侍郎李义府。恃宠用事。闻妇人淳于氏有美色。坐事系大理。乃讽大理寺丞毕正义。枉法使出之。將纳为妾。或有密言其状者。上令给事中刘仁轨鞫之。义府恐泄其谋\。遂逼正义自縊於狱中。上知而特原义府。侍御史王义方奏。义府擅杀寺官。陛下虽已释放。臣不应更有鞫问。然天子置三公九卿。二十七大夫。八十一元士。本欲水火相济。盐梅相承。然后庶绩咸熙。风雨交泰。则知人主不得独是独非。皆由圣旨。昔唐尧至圣。失之於四凶。汉祖深仁。失之於陈豨。光武聪明宽恕。失之於庞萌。魏武勇略英雄。失之於张邈。此並英雄之主。莫不失之於前。得之於后。陛下继圣。抚育万方。蛮陬夷落。犹惧刑网。輦轂咫尺。奸臣肆虐。杀六品寺丞。足使忠臣抗愤。义士扼腕。纵正义自取绞縊。此事弥不可容。使是畏义府之权势。能杀身以灭口。则此生杀之威。上非主出。赏罚之柄。下移奸佞。臣恐履霜坚冰。积小成大。请乞重勘。审正义致死之由。雪冤气於幽泉。诛奸臣於白日。对仗叱义府令下。义府顾望不退。义方三叱。上既无言。义府趋出。义方乃读弹文曰。义府善柔成性。佞媚为姿。昔事马周。分桃见宠。后交刘洎。割袖承恩。生其羽翼。长其光价。因缘际会。遂阶通达。不能尽忠端节。对扬王休。策蹇励駑。祗承皇眷。而反凭附城社。蔽亏日月。请託公行。交游群小。贪冶容之姣好。原有罪之淳于。恐漏泄其阴谋\。殞无辜之正义。虽挟山超海之力。望此犹轻。回天转日之威。方斯更劣。此而可恕。孰不可容。金风戒节。玉露启寒。霜简与秋典共清。忠臣將鹰鸇並击。碎首玉阶。庶明臣节。请付法推。以申典宪。
龙朔二年三月。铁勒道行军大总管郑仁泰。薛仁贵。杀降九十余万。更就磧北討其余眾。遇大雪。兵士粮尽。冻饿死者十八九。御史大夫杨德裔劾奏曰。谨按仁泰。猥以非才。谬荷拔擢。拥旌瀚海。问罪天山。理应虔奉庙算。恭行天罚。而褊心无谋\。短怀愎諫。乃肆凶残。恣行杀戮。向若大军初到。明諭天旨。抚纳前降。招来后服。则铁勒反善。不日斯平。仁泰素闕远图。莫晓机事。师徒无纪。军令不明。遂使稽顙屈膝者。被涂炭之诛。惧死怀生者。因成绝漠之计。加以沙塞绵邈。风雪严凝。不量士马疲?。不度粮食多少。乃令班师。冻馁征夫。殞毙士马。骸胔委积。刳剔纵横。暴骨交衢。下实泉壤。深可悼恤。成规失守。明罚所诛。自圣朝削平天下以来。未有如仁泰此行。损威挫锐之甚。仁贵贪残有素。平允乖方。纵矜所得。不补所丧。岂可並资诬罔。不寘准绳。抚悼存亡。理宜惩肃。其仁泰等故杀降人。饿杀兵士。並请付法。以申典宪。
万岁通天五年五月。监察御史纪履忠。劾奏御史中丞来俊臣。犯状有五焉。一专擅国权。二谋\害良善。三赃贿贪浊。四失义背礼。五淫昏狼戾。论兹五罪。合至万死。请下狱治罪。大足元年。张易之纵恣益横。常私引相士李宏泰占吉凶。言涉不顺。御史中丞宋璟。请穷究其状。则天曰。易之等已自上闻。璟曰。谋\反大逆。无容首免。易之等分外承恩。臣知言出祸从。义激於心。虽死不恨。则天不悦。內史姚恐忤旨。遽宣敕令出。璟曰。天顏咫尺。亲奉德音。不烦宰相。擅宣王命。则天意解。乃收易之等就台。俄有敕特原之。仍令易之等就璟宅谢罪。璟拒而不见曰。公事当公言之。若私见。法无私也。
长安四年三月。监察御史萧至忠。弹凤阁侍郎同凤阁鸞台三品苏味道赃污。贬官。御史大夫李承嘉。尝召诸御史责之曰。近日弹事。不諮大夫。礼乎。眾不敢对。至忠进曰。故事。台中无长官。御史人君耳目。比肩事主。得各弹事。不相关白。若先白大夫。而许弹则可。如不许弹。则如之何。大夫不知曰谁也。承嘉默然。而惮其刚直。
神龙三年。吏部尚书苏瑰。按问郑普恩。其妻有宠於韦庶人。特敕令对御辨析。上屡抑瑰而理普恩。侍御史范献忠。歷阶而前曰。臣请先罪苏瑰。上问其故。忠曰。苏瑰国之大臣。荷荣贵久矣。不能斩逆贼\而后奏闻。今使眩惑天聪。摇动刑柄。而普恩反状昭露。陛下曲为申理。此则王者不死。今圣躬万福。岂有剩天子耶。臣请先死。终不能事普恩。上意乃解。狱遂定。
其年。监察御史魏传弓。劾奏內常侍辅信义纵暴。竇怀贞曰。辅常侍深为安乐公主所信任。权势甚高。常成祸福。何得輒有纠弹。传弓曰。今王纲渐坏。君子道消。正由此辈擅权耳。若得今日杀之。明日受诛无所恨。
景龙元年九月十二日。又劾奏银青光禄大夫西明寺主惠范。奸赃四十万。请寘於极法。上召之。有宽惠范之色。传弓进曰。刑赏者。国家大事。陛下赏已妄加。岂宜刑所不及。削惠范官。放归於第。
景龙二年十二月。御史中丞姚廷筠奏称。律令格式。悬之象魏。奉而行之。事无不理。比见诸司僚寀。不能遵守章程。事无大小。皆悉奏闻。臣闻为君者任臣。为臣者奉法。故云。汝为君目。將司明也。则知万机务综。不可遍览也。所以设官分职。委任责成。百工惟时。以成垂拱之化。比者修一水?。或伐一枯木。並皆上闻旒扆。取断宸衷。岂代天理物。至公之道也。自今以后。若缘军国大事。及牒式无文者。任奏取进止。自余据章程合行者。各令准法处分。其故生疑滯。致有稽失者。望令准御史隨事纠弹。上从之。
三年二月九日。娑葛入寇。监察御史崔琬。劾奏兵部尚书宗楚客。侍中纪处訥。曰。立性险詖。志越溪壑。幸以遭逢圣主。累忝殊荣。承愷悌之恩。居弼谐之地。不能克意砥礪。忧国如家。遂乃潜通獫狁。纳货取资。公引顽凶。受赂无限。且境外之交。情状难测。今娑葛反叛。边鄙不寧。由此贼\臣。取怨中国。臣忝直指。义在触邪。请黜巨蠹。用答大造。並请收禁。差三司追鞫。
其年五月。李尚隱与监察御史李怀让。同奏吏部侍郎崔湜郑愔。有所挟附。赃污狼籍。詔监察御史裴漼按其事。时安乐公主用事。讽漼宽之。漼遂对仗重弹奏。愔竟从贬削。一说靳常所劾。恐非。
开元二年。崔日知为京兆尹。贪暴犯法。御史大夫李杰纠劾之。反为日知所搆。侍御史杨瑒廷奏曰。弹劾之举。若遭恐胁。以成奸人之谋\。御史台固可废却。上以其言切直。遽令杰依旧视事。贬日知为黟县丞。
其年三月。殿中御史郭震。劾刑部尚书赵彦昭。太子宾客韦嗣立。青州刺史韦安石。曰。彦昭以女巫赵五娘左道乱常。託为诸姑。潜相援引。既因提挈。遂践台阶。或驱车造门。著妇人之服。或携妻就謁。申犹子之情。同恶相济。一至於此。又张易之兄弟。势倾朝野。嗣立此际。结为舅甥。神龙之初。已合诛死。天网疏漏。腰领误全。与安石託附阿韦。编诸属籍。中宗晏驾。削太上皇辅政之制。定阿韦临朝之策。比时朝野危惧。人臣怨愤。臣虽才识妄庸。忝司清宪。熟见奸僻。敢不纠弹。彦昭並请法处分。於是並罢官。
建中元年三月。监察御史张著冠豸冠。弹京兆尹兼御史中丞严郢於紫宸殿。以郢奉詔浚陵阳渠。匿詔不时行。故使奔蹙。以归怨於上。上即位。初。侍御史朱敖请復旧制。置朱衣豸冠於內廊。有犯者。御史服以弹。又令御史得专弹劾。不復关白於中丞大夫。至是著首行之。乃削郢御史中丞。著特赐鱼袋。自是日悬衣冠於宣政之左廊。然著希杨炎之意弹郢。人颇不直之。
贞元元年三月。宰相召諫官御史宣諭上旨曰。自今上封弹劾。宜入自陈论。不得群署章奏。若涉朋党。初。京兆尹李齐运\。以公事詬万年县丞源邃。令左右抑捽不已。邃竟死於廷。京师不直。其妻郑氏。告冤不已。崔纵执奏如初。御史中丞张或继论。御史连章弹齐运\。齐运\乃奏云。臣孤立为朋党所挤。故命宰臣宣諭焉。
元年正月。侍御史殷永免官。初。奉诚\军节度使康日知。朝覲失仪。为御史弹奏。詔舍之。因敕御史。有节將始至。朝礼小失。勿劾。及是邠寧节度使张献甫入阁。失仪。永廷劾之。献甫素服待罪闕下。召见慰諭。以永忘其前命。故免。元和三年三月。御史中丞卢坦。举奏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。授任方隅。所寄尤重。至於敕令。首合遵行。一昨归朝。固违明旨。復修贡献。有紊典章。伏请付法。又奏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。到城之时。亦有进献。当时勘责。称离越州后。方见赦书。道路已遥。付纳无处者。既经鸿霈。须为商量。已书罚讫。伏准今年正月赦文。自今已后。诸道长史。有赴闕廷者。並不得取本道钱物。妄称进奉。柳晟等既违新令。不敢不奏。初。坦既奏举晟济美。二人皆待罪於朝堂。上召坦对。褒慰久之。曰。晟等所献。皆以家财。朕已许原。不可失信。坦奏曰。赦令天下之大信也。天下皆知之。今二臣违令。是不畏法。陛下奈何以小信而失天下大信乎。上曰。朕已受之。如何。坦曰。归之有司。不入內藏。使四方知之。以昭圣德。上称善其言。
十五年三月。御史中丞崔直奏云。元和十二年。御史台奏请。知弹侍御史被弹。即请向下人承次监奏。或有不到。即殿中侍御史於侍御史下立。以备其闕。臣伏以朝官入阁失仪。知弹侍御史合弹奏错失。向下侍御史及中丞大夫。递相弹奏。事后入本班。候监奏出阁。然后合侍御史待罪。此乃殿廷旧制。於事为宜。今若移一殿中放弹御史之下。以防向上失错。或殿中自错。则擬更立何人向下。监奏系於瞬息。只合知弹侍御史便了。不必別差殿中。既乖故实。终虑驳杂。伏请自今已后。却依阁內故事。纵知弹侍御史自有错失。不被弹奏。候班退监奏毕。然出待罪。冀从易便。永可遵行。奏可。
长庆四年六月。侍御史温造。於阁內奏弹左金吾大將军李祐。近违敕罢吏。请进马以论。祐趋出待罪。宣敕放之。
太和二年。义成军节度使李听。为魏博所败。丧师过半。御史中丞温造。殿中侍御史崔蠡弹之曰。赏罚不立。无以示天下。李听按甲迁延。逗挠军政。以致狼狈就道。自图苟免。伏请付法司论罪。上特原之。
七年九月。侍御史李款阁內弹奏前邠州行军司马郑注曰。內通敕使。外连朝官。两地往来。卜射财货。昼伏夜动。干窃化权。人不敢言。道路以目。请付法司。奏未报。款连上十余疏。由是授注通王府司马。
九年六月。御史大夫李固言奏。知弹侍御史。自京城百司。及天下诸州府等公事。应关文法者。皆先申台司。旧例配知弹侍御史一人。专掌其事。至朝日入阁。又对仗弹奏中外臣僚不如法者。事最繁重。又须详精。一人当之。实恐不逮。臣商量。请知弹御史一人。专掌京城百司公事。皆弹侍御史一人。分掌诸州府之事。庶使官业各修。无所遗闕。从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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