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九十·郊社考二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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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杂祠淫祠
《大宗伯》,以辜祭四方百物(,孚逼反。注疏见《四方礼》。《春官·鬯人》,凡祭祀事用散。注疏见《祭器条》)。《鼓人》,凡祭祀百物之神,鼓兵舞、舞者(兵谓干戚也。,列五采缯为之,有秉。皆舞者所执,疏曰:“云‘鼓兵舞舞’者,天地之小神,所舞不过此兵舞、舞二事。按下《舞师》,山川用兵舞,社稷用舞。今此小神等,若义近山川者,舞兵舞;义近社稷者,舞舞。故六舞之中,唯言此二舞而已。按《司兵》云:‘祭祀,授舞者兵。’郑亦云:‘授以朱干、玉戚。’必知兵舞是干戚者,见《礼记·乐记》云‘干戚之舞’,《祭统》又云‘朱干玉戚’,并是《大武》之舞,是知兵舞干戚也。又知舞‘列五采缯为之,有秉’者,按《乐师》注‘析五采缯,今灵星舞子持之’,是举今以晓古,故知之也。”《地官》)。一献质(谓祭群小祀也。疏曰:“祭群小祀最卑,但一献而己,其礼质略。”),一献孰(一献,祭群小祀也,孰而已。并《礼器》)。王祭群小祀则元冕(群小祀,林泽、坟衍、四方百物之属。元者,衣无文,裳刺黻而已。凡冕服皆元衣裳。疏曰:“以其祭服,衣本是元。今元冕一章,仍以元为名,明衣上无画;一章者,刺黻於裳而已。”)。
周立寿星祠於下杜、亳(亳,汤所都,济阴亳县。师古曰:“亳即京兆亳县,有亳亭,非汤之都也。”),时奉焉。又立杜主祠,因宣王杀杜伯射王,故周人尊其鬼,以岁时奉祠。惠王十五年,有神降於莘(惠王十五年,鲁庄公三十二年。降,下也,言自上而下,有声像以接人也。莘,虢地也)。王问於内史过(内史,周大夫;过,名也。掌爵禄废置及策命诸侯、孤、卿,大夫也)曰:“是何故?固有之乎(故,事也。固犹常也)?”对曰:“有之。国之将兴,其君齐明衷正(齐,一也。衷,中也),精洁惠和,其德足以昭其馨香(惠,爱也。馨香,芳馨之升闻也),其惠足以同其民人(同,一也)。神享而民听,民神无怨,故明神降之,观其政德而均布福焉。国之将亡,其君贪冒辟邪,淫荒怠,粗秽暴虐;其政腥臊,馨香不登(腥臊,臭恶也。登,上也。若馨香不上闻於神,神不享也。《传》曰:
“黍稷非馨,明德唯馨。”);其刑矫诬(以诈用法曰矫,加诛无罪曰诬),百姓携贰(携,离;贰,二心也)。明神不蠲(蠲,洁也),而民有远志(欲叛也),民神怨痛,无所依怀(怀,归也),故神亦往焉,观其苛慝而降之祸(苛,烦也。
慝,恶也)。是以或见神以兴,亦或以亡。昔夏之兴也。融降於崇山(融,祝融也。崇,崇高山也。夏居阳城,崇高所近也);其亡也,回禄信於《耳今》隧(回禄,火神。再宿为信。《耳今》隧,地名)。商之兴也,杌次於丕山(杌,鲧也。过信曰次。丕,大。邳山在河东);其亡也,夷羊在牧(夷羊,神兽。牧,商郊牧野也)。周之兴也,鸣於岐山(三君云:“,凤之别名也。《诗》云:‘凤凰鸣矣,於彼高冈。’其在岐山之脊乎?”);其衰也,杜伯射王於高阝(高阝,高阝京。杜国,伯爵,唐氏之后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宣王杀杜伯而不辜。后三年,宣王会诸侯田於囿,日中,杜伯起於道左,衣朱衣,冠朱冠,操朱弓、朱矢射宣王,中心折脊而死也。”)。是皆明神之志者也(志,记也。见记录在史籍也)。王曰:“今是何神也?”对曰:“昔昭王娶於房,曰房后(康王之子昭王也。房,国名),实有爽德,协於丹朱(爽,二也。协,合也。丹朱尧子也)丹朱凭身以仪之,生穆王焉(凭,依也。仪,匹也。《诗》云:“实维我仪。”言房后之行有似丹朱,丹朱凭依其身而匹偶焉,生穆王也)。是实临照周之子孙而祸福之。夫神壹,不远徙迁(言神一心依凭於人,不远迁也)。若由是观之,其丹朱之神乎?”王曰:“其谁受之?”对曰:“在虢(言神在虢,虢其受之)。”王曰:“然则何为(何为在虢)?”对曰:“臣闻之,道而得神,是谓逢福(逢,迎也);淫而得神,是为贪祸(以贪取祸也)。今虢少荒,其亡乎?”王曰:“吾其若之何?”对曰:“使太宰以祝、史帅狸姓,奉牺牲、粢盛、玉帛往献焉(太宰,王卿也,掌祭祀之式、玉帛之事。祝,太祝也,掌祈福祥。史,太史也,掌次王位。狸姓,丹朱之后是也。其神必歆,故帅之以往也。凡纯色谓之牺也),无有祈也(祈,求也。无有祈请,礼之而已)。”王曰:“虢其几何?”对曰:“昔尧临民以五(五,五年巡狩也),今其胄见(胄,后也,谓丹朱之神),神之见也,不过其物(物,数也)。若由是观之,不过五年。”王使太宰忌父(周公忌父)帅傅氏及祝、史(傅氏,狸姓也,在周为傅氏)奉牺牲、玉鬯往献焉(玉鬯,鬯酒之圭,长尺二寸,有瓒,所以灌地降神之器)。内史过从之虢(从,从太宰而往也。内史不掌祭祀,王以其贤,使以听之也),虢公亦使祝、史请土焉(祝、史,虢之祝、史,祝应、史へ)。内史过归,以告王曰:“虢必亡矣。不於神而求福焉,神必祸之(洁祀曰);不亲於民而求用焉,人必违之(用,用其财力也)。精意以享,也(享,献也);慈保庶民,亲也(慈,爱也。保,养也)。今虢公动匮百姓以逞其违,离民怒神而求利焉,不亦难乎!”十九年,晋取虢(惠王十九年,鲁僖之五年也)。秦文公东猎、渭之,梦黄蛇自天而下属地,其口止於衍,乃作。
后九年,文公获若石云,於陈仓北阪城祠之(质如石,似肝。陈仓之北阪上城中也)。其神或岁不至,或岁数,来也常以夜,光辉若流星,从东方来,集於祠城,若雄雉,其声殷殷云,野鸡夜鸣(师古曰:“殷殷,声也。云,传声之乱也。言陈宝若来而有声,则野鸡皆鸣以应之也。雉即是野鸡。”)。以一牢祠之,名曰陈宝,作陈宝祠。(臣瓒曰:“陈仓县有宝夫人祠,或一岁、二岁与叶君合。叶君神来时,天为之殷殷雷鸣,雉为之ず也。”《正义》曰:“《晋太康地志》云:
‘秦文公时,陈仓人猎得兽若彘,不知名,牵以献之。逢二童子,童子曰:“此名为胃,常在地中食人脑。”即欲杀之,拍捶其首,胃亦语曰:“二童子名陈宝,得雄者王,得雌者霸。”陈仓人乃逐二童子,化为雌雉,上陈仓北阪为石,秦祠之。《搜神记》云:‘其雄者飞至南阳,其后光武起於南阳,皆如其言也。’”)
始皇既并天下,东游海上,礼祠名山、大川及八神(见《山川门》),而雍又有日、月、参、辰诸祠(见《祭星门》),又有四海、九臣、十四臣、诸布、诸严、诸逐之属(皆淫祠也,未闻其义),百有余庙。西亦有数十祠。於湖有周天下祠,於下わ有天神,丰、镐有昭明、天子辟池,於杜、亳有五社主之祠,寿星祠,而雍营庙祠亦有杜主。杜主,故周之右将军(即杜伯),其在秦中最小之鬼神也(鬼虽小而有神灵)。各以岁时奉祠。唯雍四上帝为尊,其光景动人民,唯陈宝。
汉高祖初起兵,徇沛,为沛公,祀蚩尤,衅鼓、旗。二年,东击项籍,入关,立北。有司进祠,上不亲往。悉召故秦祀官,复置太祝、太宰,如其故仪礼。因令县为公社(李奇曰:“犹官社。”)。下诏曰:“吾甚重祠而敬祭。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,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。”后四岁,天下已定,诏御史令丰治榆社,常以时,春以羊彘祠之。令祝立蚩尤之祠於长安,置祠祝官、女巫。其梁巫祠天、地、天社、天水、房中、堂上之属;晋巫祠五帝、东君、中君、巫社、巫祠、族人炊之属(服虔曰:“东君以下皆神名也。”师古曰:“东君,日神也。中君,谓神也。巫社、巫祠,皆古巫之神也。族人炊,古主炊母之神也。炊谓饣喜爨也。”);秦巫祠社主、巫保、族累之属(师古曰:“社主即上所云五社主也。巫保、族累,二神名。累,力追反。”);荆巫祠堂下、巫先、司命、施糜之属;(师古曰:“堂下,在堂之下。
巫先,巫之最先者也。司命,说者云文昌第四星也。施糜,其先常施设糜鬻者也。”)
九天巫祠九天(师古曰:“九天者,谓中央钧天,东方苍天,东北天,北方元天,西北幽天,西方浩天,西南朱天,南方炎天,东南阳天也。其说见《淮南子》。
一说云:东方天,东南阳天,南方赤天,西南朱天,西方成天,西北幽天,北方元天,东北变天,中央钧天也。”):皆以岁时祠宫中。其河巫祠河於临晋,而南山巫祠南山、秦中。秦中者,二世皇帝也(张晏曰:“以其︹死,魂魄为厉,故祠之。成帝,时匡衡奏罢之。”)。各有时日。武帝七年,上求神君,舍之上林中氏馆(音斯。)神君者,长陵女子,以乳死,见神於先后宛若(产乳而死也。兄弟妻谓先后,古谓娣姒,今人俗呼之以为妯娌。宛若,字也)。宛若祠之其室,民多往祠。平原君亦往祠,其后子孙以尊显(平原君,武帝外祖母也)。及上即位,则厚礼置祠之内中。闻其言,不见其人云。
亳人谬忌奏祠泰一方,置寿宫神君(见《祀星门》)。后人复有言:“古天子常以春解祠,祠黄帝用一枭破镜(见《祀前代门》),冥羊用羊祠,马行用一青牡马,泰一、皋山山君用牛,武夷君用干鱼,阴阳使者以一牛。”令祠官领之如其方。明年,齐人少翁以方见上。上有所幸李夫人卒,少翁以方盖夜致夫人及灶鬼之貌云,天子自帷中望见焉。拜少翁为文成将军,赏赐甚多,以客礼礼之。
文成言:“上即欲与神通,宫室、被服非象神,神物不至。”作画气车,及各以胜日(甲乙五行相克之日,如火胜金,用丙丁日,不用庚辛日也)驾车辟恶鬼。又作甘泉宫,中为台室,画天地、泰一诸鬼神,而置祭具以致天神。居岁余,其方益衰,神不至,乃见诛。
元封二年,公孙卿言,见神人东莱山,若云“欲见天子”。天子於是幸缑氏城,拜卿为中大夫。遂至东莱,宿。留之数日无所见,见大人迹云。是岁,旱天子既出而无名,祷万里沙(万里沙,神祠也,在东莱曲城),过祠泰山,还至瓠子,自临塞决河,湛祠而去(湛读作“沈”,谓沈祭具於水中也)。既灭两粤,粤人勇之乃言:“粤人信鬼,而其祠皆见鬼,数有效。昔东瓯王敬鬼,寿百六十岁。后世怠慢,故衰耗。”乃命粤巫立粤祝祠,安台无坛,亦祠天神帝、百鬼(天帝之神及百鬼),而以鸡卜(持鸡骨卜,如鼠卜)。上信之,粤祠鸡卜自此始。
太初元年,西伐大宛,蝗大起,丁夫人、雒阳虞初等(丁夫人,其先丁复,本越人,封阳都侯。夫人其后,以诅军为功。丁,姓;夫人名)以方祠诅匈奴、大宛焉。诸所兴祠,如薄忌泰一及三一、冥羊、马行、赤星、五,宽舒之祠官(皆祠名),以岁时致礼。凡六祠,皆太祝领之。至如八神,诸明年、凡山他名祠,行过则祠,去则已。方士所具祠,各自主,其人终则己,祠官不主。他祠皆如故。
天汉二年秋,止禁巫祠道中者(文颖曰:“始,汉家於道中祠,排祸咎移之於行人百姓。以其不经,今止之也。”师古曰:“非也。秘祝移过,文帝久巳除之。今此总禁百姓巫觋於道中祠祭耳。”)。
宣帝时,南郡获白虎,献其皮牙爪,上为立祠。又以方士言,为随侯、剑宝、玉宝璧、周康宝鼎立四祠於未央宫中。又祠太室山於即墨,三户山於下密(师古曰:“即墨、下密皆胶东之县也。”),祠天封宛火井於鸿门(如淳曰:“《地理志》,西河鸿门县有天封宛火井祠,火从地中出。”)。又立岁星、辰星、太白星、荧惑、南斗祠於长安城旁。又祠参山八神於曲城,(师古曰:“东莱之县也。”)蓬山石社、石鼓於临朐(师古曰:“临朐,齐郡县也。朐音劬。《地理志》,蓬山作达山也”),之罘山於垂,成山於不夜,莱山於黄(应劭曰:
“垂音《垂瓦》。”晋灼曰:“垂、不夜、黄县皆属东莱。”师古曰:“垂音丈瑞反。”)。成山祠日,莱山祠月。又祠四时於琅琊,蚩尤於寿良(师古曰:“东郡之县也。”)。京师近县,则有劳谷、五床山、日月、五帝、仙人、玉女祠,阳有径路神祠,祭休屠王也(师古曰:“休屠,匈奴王号也。径路神,本匈奴之祠也。休音许虬反。屠音除。”)。又立五龙山仙人祠及黄帝、天神、帝原水凡四祠於肤施(肤施,上郡之县也)。或言,益州有金马、碧鸡之神(金形似马,碧形似鸡),可醮祭而致,於是遣谏大夫王褒使持节而求之。
《汉旧仪》:祭先陇西西县人先山,山上皆有畦,如种菜畦。畦中各一土封:祭西王母於石室,皆在所二千石、令长奉祠。祠已,胙皆瘗埋,余祭具而去。
成帝时,丞相匡衡奏罢五及陈宝祠,复条奏:“长安厨官给祠郡国候神方士使者所祠,凡六百八十三所,其二百八所应礼,及疑无明文,可奉祠如故。其余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,或复重(复,扶目反。重,文庸反),请皆罢。”奏可。
本雍旧祠二百三所,唯山川、诸星十五所为应礼云。若诸布、诸严、诸逐,皆罢。
社主有五祠,置其一。又罢高祖所立梁、晋、秦、荆巫九天、南山、莱中之属,及孝文渭阳,孝武薄忌、泰一、三一、黄帝、冥羊、马行、泰一、皋山山君、武夷、夏后启母石、万里沙、八神、延年之属,及孝宣参山、蓬山、之罘、成山、莱山、四时、蚩尤、劳谷、五床仙人、玉女、径路、黄帝、天神、原水之属,皆罢。候神方士使者副佐、本草待诏七十余人皆归家(师古曰:“本草待诏,谓方药本草而待诏者。”)。
明年,匡衡坐事免官爵。众庶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。又初罢甘泉泰作南郊日,大风坏甘泉竹宫,折拔中树木十围以上百余。天子异之,以问刘向,对曰:
“家人尚不欲绝种祠(师古曰:“家人谓庶人之家也。种祠,继嗣所传祠也。”),况於国之神宝旧!且甘泉、汾阴及雍五始立,皆有神感应,然后营之,非苟而已也。武、宣之世,奉此三神,礼敬敕备(敕,整也),神光尤著。祖宗所立神旧位,诚未易动。及陈宝祠,自秦文公至今七百余岁矣,汉兴,世世常来,光色赤黄,长四五丈,直祠而息,音声砰隐,野鸡皆ず(直,当也。息,止也。
当祠处而止也。砰,普萌反)。每见雍太祝祠以太牢,遣候者乘传驰诣行在所(报神之来也。传,张恋反),以为福祥。高祖时五来,文帝二十六来,武帝七十五来,宣帝二十五来,初元元年以来亦二十来,此阳气旧祠也。及汉宗庙之礼,不得擅议,皆祖宗之君与贤臣所共定。古今异制,经无明文,至尊至重,难以疑说正也。前始纳贡禹议,后人相因,多所动摇。《易大传》曰:‘诬神者殃及三世。’恐其咎不独止禹等。”上意恨之。后上以无继嗣,令皇太后下诏,复甘泉泰、汾阴后土及雍五、陈宝祠在陈仓者,又复长安、雍及郡国祠著明者且半。成帝末年,颇好鬼神,亦以无继嗣故,多上书言祭祀方术者,皆得待诏,祠祭上林苑中长安城旁,费用甚多,然无大贵盛者。太中大夫谷永说上曰:“臣闻明於天地之性,不可惑以神怪;知万物之情,不可罔以非类。诸背仁义之正道,不遵《五经》之法言,而盛称奇怪鬼神,广崇祭祀之方,求报无福之祠,及言世有仙人,服食不终之药,B1兴轻举(B1,古‘遥’字,远也。兴,举也,起也。谓起而远去也),登遐倒景(如淳曰:
“在日月之上,反从下照,故其景倒。”遐亦远也),览观县圃,浮游蓬莱(李奇曰:“昆仑九成,上有所谓县圃;县圃之上,即阊阖天门。”),耕耘五德,朝种暮获(晋灼曰:“翼氏《风角》,五德:东方甲,南方丙,西方庚,北方壬,中央戊。种五色禾於此地而耕耘也。”),与山石无极(师古曰:“言获长寿,比於山石无穷也。”),黄冶变化(晋灼曰:“黄者,铸黄金也。道家言冶丹沙令变化,可铸作黄金也。”),坚冰淖溺(晋灼曰:“方士诈以药石,若陷冰丸投之冰上,冰即消液,因假为神仙道使然也。或曰,谓冶金令可饵也。”师古曰:
“或说非也。淖,濡甚也,音女教反。”),化色五仓之术者(李奇曰:“思身中有五色,腹中有五仓神,五色存则不死,五仓存则不饥。”),皆奸人惑众,挟左道,怀诈伪,以欺罔世主(师古曰:“左道,邪僻之道,非正义也。”)。
听其言,洋洋满耳,若将可遇(师古曰:“洋洋,美盛之貌也。”);求之,荡荡如系风捕景,终不可得。是以明王距而不听,圣人绝而不语。若周史苌弘欲以鬼神之术辅尊灵王会朝诸侯,而周室愈微,诸侯愈叛。楚怀王隆祭祀,事鬼神,欲以获福助,秦师,而兵挫地削,身辱国危。秦始皇初并天下,甘心於神仙之道,遣徐福、韩终之属,多赍童男童女,入海求神采药,因逃不还,天下怨恨。汉兴,新垣平、齐人少翁、公孙卿、栾大等,皆以仙人黄冶祭祠事鬼使物入海求神采药贵幸,赏赐累千金。大尤尊盛,至妻公主,爵位重,震动海内(,古“累”字)。元鼎、元封之际,燕、齐之,方士目,言有神仙祭祀致福之术者以万数。其后,平等皆以术穷诈得,诛夷伏辜。至初元中,有天渊玉女、钜鹿神人、阳侯师张宗之奸,纷纷复起(师古曰:“阳侯,江仁也。元帝时,坐使家丞上印绶随宗学仙免官。音辽。”)。夫周秦之末,三五之隆(三谓三皇,五谓五帝),已尝专意散财,厚爵禄,竦精神,举天下以求之矣。
旷日经年,靡有亳之验,足以揆今。《经》曰:‘享多仪,仪不及物,惟曰不享(师古曰:“《周书·洛诰》之辞也。言祭享之道,唯以洁诚;若多其容仪,而不及礼物,则不为神所享也。”)。’《论语》说曰:‘子不语怪、神。’唯陛下距绝此类,毋令奸人有以窥朝者。”上善其言。致堂胡氏曰:“天子祀七庙,郊上帝,望于山川,而遍于群神。群神谓何等也?日月、星辰、风雨之属,则从类於上帝矣;林麓、邱陵、水泽之属,则包举於山川矣。帝王无妄祭,无徼福,然则凡载於秩典者,其皆有功德垂世,如《祭法》所谓‘法施於民,以死勤事,以劳定国,能御大,能大患,及上古君臣之贤圣者’欤?非此族也,则非所事矣。汉兴礼废之后,先王祭法既不传,自秦以来,乃多淫祀,至武帝用方士言而尤盛焉。皆无所经见,率意建立,逮於季世,凡七百余祀,一岁万七千祠,其不度可知矣。贡禹、匡衡皆请罢之,是也;然稽泉台之义,不必毁撤,姑存而勿举可也。刘向资气精忠,为汉贤大夫,岂永、衡所敢望,然学少不纯,颇信异端,《鸿宝秘书》,其所旧习,今兹种祠之论,谓皆有感应而后营之者,何考之未详欤?是皆山呼、巨迹之类,以欺武帝者,岂当据以为实也。善乎谷永之言曰:‘明天地之性,而知万物之情,则不可惑以神怪,罔以非类。’以永谄邪而能及此,向反不及乎?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,其果然矣。”
哀帝即位,寝疾,博征方术士,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,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,凡七百余所,一岁二万七千祠云。
王莽末年,崇鬼神淫祀,自天地、六宗以下至诸小鬼神,凡千七百所,用三牲、鸟兽三千余种,后不能备,以鸡当鹜雁,犬当麋鹿。
范晔论曰:“臧文仲祀爰居,孔子以为不知。《汉书·郊祀志》著自秦以来讫於王莽,典祀或有未修,而爰居之类众焉。世祖中兴,蠲除非常,修复旧祀,方之前事,邈殊矣!”
章帝元和二年,诏曰:“山川百神,应祀者未尽。其议增修群祀宜享祀者。”殇帝延平元年,诏罢祀官不在祀典者(《本纪》注云:“《东观记》曰:
‘邓太后性不好淫祠。’”)。
桓帝即位十八年,好神仙事。初使中常侍之陈国苦县祠老子,又亲祠老子於濯龙,文为坛,饰淳金钅口,设华盖之座,用郊天乐也。
延熹八年,坏郡国诸房祀(本记表纪云:“坏诸淫祀祠。”)。
魏文帝黄初五年,诏曰:“先王制礼,所以昭孝事祖,大则郊社,其次宗庙。
三辰、五行、名山、大川,非此族也,不在祀典。叔世衰乱,崇信巫史,至乃宫殿之内,户牖之,无不沃酹,甚矣其惑也!自今其敢设非礼之祭、巫祝之言,皆以执左道论。著於令典。”
晋武帝泰始元年,诏曰:“昔圣帝明王修五岳、四渎、名山、川泽,各有定制,所以报阴阳之功故也。然以道莅天下者,其鬼不神,其神不伤人,故祝史荐而无愧辞,是以其人敬慎幽冥,而淫祀不作。末世信道不笃,僭礼黩神,纵欲祈请,曾不敬而远之,徒偷以求幸,妖妄相煽,舍正为邪,故魏朝疾之。其按旧礼,具为之制,使功著於人者必有其报,而妖淫之鬼不乱其。”二年正月,有司奏春分祠厉殃及禳祠,诏曰:“不在祀典,除之!”
穆帝升平中,何琦论五岳祠曰:“今非典之祠,可谓非一。考其正名,则淫昏之鬼;推其糜费,则百姓之蠹。而山川大神,更为简阙。今元憝已歼,宜修旧典(详见《祭山川门》)。”
宋武帝永初二年,普禁淫祀,由是蒋子文祠以下皆绝。孝建初,更修蒋侯祠,所在山川,渐皆循复。明年立九州庙於鸡笼山,大聚群神。加蒋侯爵位至相国、大都督、中外诸军事,加锺山王;苏侯骠骑大将军。四方诸神,咸加爵秩。
后魏自入中国以来,虽颇用古礼祀天地、宗庙、百神,而犹循其旧俗,所祀胡神甚众。太武时,崔浩请存合於祀典者五十七所,其余重复及小神悉罢之。
孝文时,自天地、社稷以下,合千七十五所,岁用牲七万五千五百头。显祖深愍生命,乃诏曰:“朕承天事神,以育群品,而咸秩处广,用牲甚众。夫神明正直,享德与信,何必在牲?其令有司非天地、宗庙、社稷之祀,皆用酒脯。”
太和十五年,诏:“自先朝以来,享祀凡千二百余处,今欲减省,务从简易。
先常有水火之神四十余名,及城北星辰;今圜丘之下,既祭风伯、雨师、司中、司命等,明堂祭五祀,皆有此四十神,悉罢之。”初,每以正月吉日,於朝廷设幕,中置松柏树,设五帝座。至孝文,诏曰:“《礼》云:‘自外至者,无主不正。’此既无祖配,揆之古典,实无所取。又探册之祭,可悉罢之。”北齐后主末年,祭非其鬼,至於躬自鼓舞,以事胡天。邺中遂多淫祠,此风逮唐不绝。
后周欲招来西域,又有拜胡天制,皇帝亲焉。其仪并从夷俗,淫僻不可纪。
唐武后时,河南道巡抚大使狄仁杰以吴、楚多淫祠,奏焚其一千七百余所,独留夏禹、吴太伯、季札、伍员四祠。
元宗开元二年,诏祠龙池。右拾遗蔡孚献《龙池篇》,公卿以下一百三十篇,诏太常寺考其词合音律者,为《龙池》乐章十首,又诏置坛及祠堂,每仲春将祭则奏之。
十八年,有龙见於兴庆池,因祀而见也。敕太常卿韦纟舀草祭仪,纟舀奏曰:
“臣谨按《周礼》:‘以辜祭四方百物。’《祭法》曰:‘能出为风雨者皆曰神。’龙者,四灵之畜,亦百物能为雨,亦曰神也。《礼》有‘公食,大夫飨’之文,即生曰食,亦曰飨矣。其飨之日,合用仲春之月。《易》曰‘震为龙’,‘震者,东方’。春用事於二月也。飨之法,请用二月,有司筮日,池旁设坛,官致斋,设笾豆,如祭雨师之仪,以龙致雨也。其牲用少牢,乐用鼓钟,奏姑洗,歌南吕。郑元云风师、雨师及小祀用此乐。‘凡六乐者,三变而致鳞物’。今享龙亦请三变,舞用舞,樽用散酒,以一献。《周礼》曰凡祭群小祀用之也。
诏从之。肃宗至德二年八月,道士李国正奏:“皇室仙系,修崇灵路。请於昭应县南三十里山顶置天华上宫露台,天地三婆父、皇道君、太古天皇,中古伏羲娲皇等祠堂,并置洒埽宫户一百人。又於县之南义扶谷故湫置祠堂。”并许之。昭应县令梁镇上疏,其略曰:“天地婆、父,祀典无文,言甚不经,义无可取。若陛下特与天地建祖宗之庙,必上天贻向背之责。又夫湫者,龙之窟也。龙得水则神,无水则蝼蚁之匹也。故知水存则龙在,水竭则龙亡。今湫竭已久,龙安所在?何必崇饰祠宇,丰洁荐奠?其三皇、五帝则两京及所都之处,巳建宫观祠庙,时设斋醮享祀。其湫既竭,不可更置祠堂,又不当更为天地建立宗庙。臣并请停其三皇、道君、天皇。伏羲、女娲等既先各有庙望,并於本祠依礼斋祭。”制曰:
“可。”
宋京城东旧有五龙,即唐开元中因兴庆宫池设坛,常以仲春祭之。宋因唐礼,行其祀,用中祠礼。大中祥符元年,诏饰神帐。又城西南隅有九龙堂,四年赐名普济堂,皇三年葺其庙。讹传池水能愈疾,都人日赴,不可胜计,乃塞其池。
德安公庙在京城北作坊,即夷门山神也。景德中,葺其庙,加封爵,令开封府春秋设祭。
崔府君庙在京城北,相传唐滏阳令设为神,主幽冥事。庙在磁州。淳化初,民有於此置庙,后诏修庙宇,赐名护国庙,及送衣服供具。景德元年重修,每岁春秋,令开封府遣官致祭。后封护国显应公。
要册湫在宁州真宁县。按旧记,古有五池,今四竭,一在山之半,周一百六十步,ぺ注不益。凡岁旱,祈祷无不应,后人立祠其旁。干符三年,封应圣侯。
光化二年,进封普济王。太宗在晋邸,尝有神告,事具《符瑞志》。太平兴国二年闰七月,诏曰:“要册湫神普济王宅於水府,幽赞上元,功烈显著,严祀有常,宜加崇号,以表灵休。特改封显圣王,增饰祠宇,春秋奉祀,仍立碑以纪其事。”雍熙二年,令有司改造礼衣、冠剑及祭器。端拱二年,冬旱祈雪,即日大雨雪,遣使送银香炉等。天禧二年夏,干州旱,取湫水祷雨,诏本州祭醮。
镇戎军有朝那湫,即秦、汉湫渊祠也。是岁四月,赐庙名灵泽。
灵显王庙在郑州城东仆射陂侧。是陂本后魏赐仆射李冲,唐末建庙,因陂为名,俗传李靖神也。后唐天成二年,册赠靖为太保,晋加号灵显王。建隆元年正月,太祖临幸,因遣内侍葺祠宇,每岁春秋二祀。景德元年,遣使增修。二年,又修后殿。四年,车驾朝陵,命入内都知石知致祭。祀汾阴回,亲幸,登东北亭观陂。
显灵庙在安陵东北,旧有蛇王祠,景德四年赐名。大中祥符四年,朝陵,遣官以中祠例致祭。
昭圣、灵惠二庙并在河南永安县界。先是,陵域附山而高,帝苦乏水,景德中,朝陵,车驾至则泉源瀵涌,济用无阙,诏封泉神为昭应公,庙曰昭圣。大中祥符四年,再朝陵,遣官致祭以中祠礼。时祀汾阴,经度制置使陈尧叟议导徘徊泉,缘山麓入邑中。明年,三陵副使江守训立庙泉侧,赐名灵惠。
泰山玉女池在太平顶,池侧有石像,泉源素壅而浊。东封先营顿置,泉忽湍涌,上徙升山,其流自广,清泠可鉴,味甚甘美。经度制置使王钦若请浚治之。像颇摧折,诏皇城使刘承易以玉石。既成,上与近臣临观,遣使砻石为龛,奉置旧所,令钦若致祭,上为作记。
炳灵公庙在泰山下。后唐长兴三年,诏以泰山三郎为威雄将军。大中祥符元年十月,封禅毕,亲幸加封,令兖州增葺祠宇。经度制置使王钦若自言尝梦睹神,又於庙北ヂ建亭,名曰灵感。三水府神者,伪唐保大中,封马当上水府为广宁江王,采石中水府为济远定江王,金山下水府为灵肃镇江王。大中祥符二年八月,诏改封上水府为福善安江王,中水府为顺圣平江王,下水府为昭信泰江王,令九江、太平、润州遣官祭告。杭州吴山庙,即涛神也。大中祥符五年夏,江涛毁岸,遣内侍白崇庆致祭,涛势骤息。五月,诏封神为英烈王,令本州每春秋二仲,就庙建道场三昼夜,及以素馔祠神。
明应公庙在润州焦山。大中祥符七年,上以京江多覆溺之患,是山在江中,近海门,祷祈有应,诏封山神以公爵,仍制文告之,刻石庙中。
广惠王庙,宣州昭亭山神也。唐景福中,封昭威侯。伪唐保大中,加为王。
景德元年正月,知州裴庄表言灵应,请加朝命诏封焉。
广济王庙,秦蜀守李冰祠也。伪蜀封大安王,又封应圣灵感王。开宝五年,诏修庙。七年,改号广济王,岁一祀。
英显王庙在剑州,即梓潼神张亚子,仕晋战没,人为立庙。唐元宗西狩,追命左丞。僖宗入蜀,封济顺王。咸平中,王均为乱,官军进讨,忽有人登梯冲指贼大呼曰:“梓潼神遣我来。九月二十日城陷,尔辈悉当夷灭。”贼射之,倏不见。及期果克城。招安使雷有终以闻,诏改王号,修饰祠宇,仍令少府造衣冠、法物、祭器。
灵济公庙在梓州射洪县白崖山下。唐中书舍人陆弼贬涪州刺史,卒葬山侧,土人立庙,水旱祷之必应。伪蜀封洪济王。大中祥符六年,诏封公号。
共阝亭庙在南康军共阝亭湖上,能使行舟分风上下。先是,江中有蛟为害,东晋旌阳令许逊斩之,小蛟逸去,后颇为害,行舟多覆溺者。大中祥符三年,内侍赵履信奉使过沧湖,有龙长十余丈自空而下,须臾暴雨,因焚香祝之。异日,龙自湖中复乘而上。又有木筏过湖,忽有巨蟒登筏,筏遂沈,俗言即庙神也。遂诏官吏祭蛟,又改蛇山为吴山,立庙山侧,下即其穴。六年十月,上作《戒蛟文》,遣中使赍往刻石,仍致祭。自是颇有灵应。
祠山庙在广德军。土人言其灵应,远近多以耕牛为献。伪唐以来,听乡民租赁,每一牛岁输绢一疋,供本庙之费。其后以绢悉入官。景德二年,知军崔宪请量给绢完葺祠宇,上曰:“此载在祀典,当官为崇饰。”因诏本军葺之。
神宗元丰三年,诏加号江州庐山太平兴国观九天采访使者为应元保运真君,蜀州青城山丈人观九天丈人为储福定命真君。
六年,太常寺言:“博士王古请:自今诸神祠加封,无爵号者赐庙额;已赐庙者加封爵,初封侯,再封公,次封王。先有爵位者从其本号,妇人之神封夫人,再封妃。其封号者初二字,再加四字。神仙封号,初真人,次真君。如此,则锡命驭神,恩礼有序。”从之。
哲宗元三年,广南经略司言:“侬寇之乱,康州赵师旦、封州曹觐、邕州苏缄战死,请为立祀,载祀典。”从之。
绍圣二年,礼部侍郎黄裳请诏天下州军,籍所祠庙,略叙本末如《图经》,命曰“某州祀典”。从之。
徽宗建中靖国元年,封皮场土地庙神为灵贶侯。其后累封明灵昭惠王。
崇宁元年,方士魏汉津请备百物之象,铸九鼎。四年三月,九鼎成,诏於中泰一宫之南为殿以奉安,各周以垣,上施睥睨,墁以方色之土,外筑垣环之,名曰九成宫。中央曰帝鼐,其色黄,祭以土王日,为大祠,币用黄,乐用宫架。北方曰宝鼎,其色白,祭以冬至,币用皂;东北曰牡鼎,其色白,祭以立春,币用皂;东方曰苍鼎,其色碧,祭以春分,币用青;东南曰冈鼎,其色绿,祭以立夏,币用绯;南方曰彤鼎,其色紫,祭以夏至,币用绯;西南曰阜鼎,其色黑,祭以立秋,币用白;西方曰鼎,其色赤,祭以秋分,币用白;西北曰魁鼎,其色白,祭以立冬,币用皂;八鼎皆为中祠,乐用登歌,享用素馔。复於帝鼐之宫立大角鼎星之祠。
大观三年,诏以铸鼎之地作宝成宫,总屋七十区。中置殿曰神灵,以祀黄帝;东庑殿曰成功,祀夏后氏;西庑殿曰持盈,祀周成王及周公旦、召公;后置堂曰昭应,祀唐李艮及隐士嘉成侯魏汉津。
又诏每岁八月二十五日举祀事。祀黄帝,依感生帝、神州地为大祠,币用黄,乐用宫架,祝文依祀圣祖称“嗣皇帝臣名”。其成功、持盈二殿,礼用中祠,币各用白。昭应堂,礼用小祀,并以素馔。
按:三代之九鼎,未闻有神司之而列之祀典也。崇宁时,用方士之说,铸鼎而名,以其方色祭之,则不知司鼎者何神欤?至於因采首山铜之说而祀黄帝,因贡金九牧之说而祀夏后,因定鼎郏辱阝之说而祀成王、周、召,然此三数圣贤之所以当祀者,固不以鼎也。若魏汉津,则当时献言铸鼎之方士耳,亦尸而祝之,俾侑食於圣贤,亵慢不经甚矣!四年,封英灵顺济龙王为灵顺昭应安济王。
详定《九域图志》所言:“郡邑祠庙多出流俗一时建置,初非有功烈於民者。
请申敕礼官,纂修《祀典》,颁之天下,以仿先王之命祀,与图志实相表里。”从之。寻令:“礼部、太常寺修《祀典》,巳赐爵及曾封爵者为一等,功德显著无封额者为一等,若民俗所建祠无功德为一等,各系上尚书省参详可否。若两处庙号不同者,取一高爵为定。”从之。
八月,诏天下五龙神皆封王爵:青龙神封广仁王,赤龙神封嘉泽王,黄龙神封孚应王,白龙神封义济王,黑龙神封灵泽王。
政和元年,诏开封府,应神祠不在祀典者毁之。凡毁一千三十八区,仍禁军民擅立神祠。
钦宗靖康元年,诏佑圣真武灵应真君加号佑圣助顺真武灵应真君;三圣庙灵威公进封威成王,灵佑公追封威烈王,灵显公追封威惠王。高宗绍兴十一年,太常卿陈桷等言:“自来神祠加赐庙额及封王、公、侯爵等,给降敕告,自有定式。昨自渡江后来,神祠加封合给告者,止命词给敕,窃恐未称α崇之意。大观三年三月二十三日诏:神祠封王、侯、真人、真君,妇人封妃、夫人者,并给告赐额降敕。欲乞自今后每遇神祠封王、公、侯、真人、真君,妇人之神封妃、夫人者,并乞命词给告。其道、释封太师塔额,神祠赐庙额及封将军,并乞依旧降敕。”从之。
二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,将作监主簿孙祖寿言:“圣王之制,祭祀非忠劳於国、功德及民者,不与祀典。者禁止淫祠,不为不至,而愚民无知,至於杀人以祭巫鬼,笃信不疑,湖、广、夔、峡,自昔为甚。近岁此风又浸行於他路,往往阴遣其徒,越境千里,营致生人,以贩奴婢为名,每至岁闰,屠害益繁,虽异姓至亲,亦不遑恤。今浙东又有杀人而祭海神者,四川又有杀人而祭盐井者,守令不严禁之,生人实被其害。今岁闰在季冬,良民罹其非横者必多,若不早为之所,则弗及矣!欲望申严法令,戒饬监司州官之吏,治之纵之,明示赏罚,增入考课令格,加之乡保连坐,诰诫禁止,期於革心,毁撤巫鬼淫祠。”从之。